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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我的乡音和口音(人生版) (第4/4页)
能让人一客两客,好几份的吃着,意犹未尽,特别解暑。 假如,若天公作美,我还能在某些特殊的节日里,在傍晚时刻,在天还未完全暗淡下去之前,前去村里唯一一家的剧院场上,品尝着一碗碗刚从红泥小火炉中煮好的,冒着热腾腾气息的牛rou丸子。 而当我,把盛着山西牛rou丸的碗内,浇上半碟山西老陈醋的醋汁时,那滋味特别的美好。真的,酸味全消,只剩下芳香馥郁,十分引诱人。 当然了,这唯一一家剧场院里,除了有美食风味外,还沉淀有不少独特的人文风情,主要是关于戏曲与古建筑方面的。而我,则偏重于这座剧院里的古建筑。 在剧院对面,有一座造型奢侈,内部环境幽静安谧,甚至有些微冷的古庙宇,还有一座,古时人们用来瞭望与放行的双层式城门谯楼。 不过经历了岁月的溷浊,在进入城门的正中,那悬挂着匾额的区域,上书的四个大字“山清水秀”已经若隐若现;而出去城门的正中,在“山清水秀”的对侧,那“风清月朗”四个大字同样隐隐约约,摇摇曳曳,就像风烛残年的老翁一样,它们见证出入其中的人们的成长历程,它们陪伴着人们一点点变老,它们已有不少年头了吧! 不过,最让我啧啧称奇的,还是在这座有些类似城隍庙土地庙,神祇的庙宇的屋顶正中,有四个斗大的陶塑神将,他们用粗大厚重的铁索,捆绑着一座不具名的龛牌。然后,他们日夜不停的,从四面八方孜孜矻矻的拉着这龛牌。 虽然儿时的我,并没刨根问底,甚至也没放在心上,但多年后,当我再次重游故地,这个问题,却盘亘在我的心中,频频上我的心头,使我如“鱼梗在喉”,几欲舒展。 所以,最终我请教当地上了岁数的老妪。老妪介绍道,说这是代表了公平公正,寓意正义不会偏袒任何人。那四个神将,主要是执行公平正义的神使,而那座龛牌,则代表了“天”,是青天的化身。神使从四方八方约束着祂,是为了不失公允。 那为何要建成这样呢?老妪继续介绍道,说这样建造能多赚点钱,毕竟一分区域一份钱,不仅神庙是这般,这里的建筑大多如此。 哈哈,真是有智慧的能工巧匠,为了谋好点的生活,真是“煞费苦心”,这就是真实的生活写照吧! 而与此同时,这里还有一款家家户户都会去做的晚饭后甜点,名曰“甜煮”。 也就是用黄橙橙的一大碗新晒好的小粟米,搭配适量花生粒,和其他一些能被找到的、可食用的山货,比如野山枣、山楂果、山核桃仁、山柿子干之类,混合熬制,猛火狂煮大半个时辰。 “甜煮”成品外观,和腊八粥颇为相似,毕竟两者做法同源,只是“甜煮”熬好后,能媲美饴糖,滋味甘甜可口,也就是能自然而然熬制出,像放进了好几勺甜甜蜜蜜的红糖味道。 但据我老妈的分享,实际上,真正会做”甜煮”的人不会放糖,而多是利用”甜煮”的几种富含果糖或葡萄糖的食材之间的,能互补味道缺失的优势。 因此格外的粘牙,格外的酥口,也格外的软糯,所以我认为,这种种风味,要归功于会做”甜煮”的人,比如我妈,正是因为她们的参与,才能引发这神奇的一幕幕。 ...... 虽然,我在山西的趣事仍有不少,但由于人生若寄,世事莫测,憔悴有时,谁能预料得到,在我八岁伊始,爸爸就谨遵奶奶的“台命”——带着我和我妈、老姐一同回到了安徽老家。 而这次“回乡”,却一待近二十年,这成就了我第二个家乡。 安徽太和,是我人生的第二个家乡。 虽说安徽是我的第二个家乡,但这个故乡,却没有友好的欢迎过我,也没有善良的对待过我。 我就不提我儿时刚来到这里时,被无数个太和本土人猛烈排斥了,甚至他们还曾组团揍我。 因此当我上小学了,授课的老师,也迟迟不肯让我回答问题。可归根结底,造成这一切结果的原因,却是口音问题,因为他们听不懂我的山西方言。 当然了,我也同样不提在我上小学后,直到小学毕业的这几年期间,因为口音这个大问题,被无数个小学校友,“友好”问候的惨痛经历了。 虽然我已成“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已改鬓毛催”,但说实在话,长这么大,我真得不知道我的归属地在何方。 虽说我如今也在太和老家,生活了许多个年头,会说本土方言,也知道这里的人情文化与地方特产。 比如阜阳有款,和山西饸饹面外表接近,却做法迥异的特产“格拉条”。 比如太和有款,又辣又香,就着茶叶蛋和卤鸡爪一起享用,更具滋味的太和羊rou板面。 比如太和还有款,只在清晨出现的”汤”,主要是用老母鸡汤,烫上半颗或一颗鸡蛋花,然后兑点香油,堆点芫荽叶,或荆芥菜梗,并撒上一些晒干了的麻虾条。 而最佳食用”汤”的选择,则是搭配着一两屉小笼包包吃着,口感更胜。 但我的口音里,却潜藏着来自山西的乡音,它会时不时的冒出来,提醒着我不要忘记第一任故乡。这频频为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不仅给我带来了浓烈的自卑感,也让我一直说不好标准的普通话而被人哂笑。 当然了,我说不好标准的普通话的原因还有一个,这就是当初我上小学,中学,高中,甚至大学时,所授课的老师,大多习惯性的地道方言教学,没几个人普通话过关,而且学堂学子也没较过真。 并不像现在的老师,还要求普通话必须要二甲或二乙水平,甚至在校学生,也有所考核,所以我,也就只能自认是命运般的倒霉催了。 不过,即便是事实如此,学好标准普通话,也是我将来势在必行的一项艰巨任务。 因此,如今的我,每次前往太和购物,或去附近镇上取我的快递时,别人都会诧异我的口音,会鸡婆似的询问我,问我老家是哪里的,只因为他们感觉,感觉我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太侉了。 而令我尴尬的是,当我回山西探亲时,许多山西人,同样也会诘问我家乡何处。 虽然这流年韶华,会更改人许多的习惯,也会磨灭人许多的痕迹,但有些东西,有些问题,任凭它施展各种手段,却无法去掺假,也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就好比我到底是哪里人? 虽然没人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我想,我恐怕是一位灵魂无处安放的孤独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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