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少林,扫地三秒后成佛_第六十四章 程真很小气的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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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程真很小气的 (第1/1页)

    雨幕渐稠。

    河神镇东方的山野道路已然深陷于泥泞。本朝毕竟不似从前乱战时的诸国,对水陆道路十分重视。

    相关官员及部门的心思,其实只放在主要物资来往的那几条官道之上而已。

    这天运粮队的校尉披了轻甲,小心翼翼策马出营视察路况,却险些失陷在某个隐伏的大泥潭里。

    要不是马术精湛,及时飞跃而起,连坐骑也得撅折双足,就此报废。

    校尉瞧了瞧营地里马车沾满污泥的车辕,向着连绵不断的天雨,比了记不雅手势。

    他早前已派随行高手出发到河神镇,将队伍遭逢的困境回报少林僧们。

    但若说真指望少林僧人能作甚么,倒也没这么想过。

    周遭的地质已变得糊烂一片,非轻功高手无法通行了。

    少林僧虽然以武艺精强闻名,可有本事前来援救的高手人数总不会太多,没法把整队车队运出去。

    校尉想到的应变之策,也就是请少林高手们来回多跑几趟。

    好歹随身带走一部份物资,积少成多地应付掉这几天的需要再谈。

    只是一来少林僧未必愿意。

    二来自己这般怠慢四公主相待甚厚的高僧大师们,回去搞不好要受惩处。

    四公主不似三公主暴虐,可性情是真的冷,决定了降罚,半点情份也不会讲的。

    校尉心里隐隐发寒,一时只望这见鬼的大雨赶快过去,泥地干涸,车马可行。

    然而晚春最后的一场连绵雨下起来了,又怎会轻描淡写就过去?

    真要深究,校尉却也从眼下的形势中看出了些许不妥处。

    他自小长在江南,少时满山满野地乱跑。

    就从来没见过一片地域的土质能如此平均地柔软易掺水,一小寸硬地也寻不见的。

    犹如这方天地预先备好了牢笼,就等着他们踏进去。

    此念一生,就连眼前点滴细雨也渐渐变得冰冷。

    校尉不敢多待,挽着马首便欲回营。

    就在这时,他瞥见了大雨当中的一道身影。

    那身影极为高大,几乎比身周未长成的细小松树还要高上几分。

    长袍也宽大无比,形如一张笼罩全身的阴影幕布。

    僧帽后的长布遮掩了此人的面目,加上他侧身而立,连大致脸型轮廓也不曾露出。

    就这般静静地立在那处,仿如沉默的雕像。

    但校尉的目光,却只放在了他手中的黑铁刀上。

    那与僧人身材相比犹如匕首的短刀色泽暗哑,只锋尖一处绽放出一闪而逝的锐光。

    直指军营。

    一剎之间,高大僧人的身影如一头大雁,扑入临时搭起的营地,袍袖阴影将旁观者的视线彻底遮盖。

    没有刀兵交锋,没有尖呼怒叫。

    只隐隐听得一阵滋滋声响,像刚煮熟的虾子在锅上折腾。

    当足够快的刀,顺畅无阻地将血rou切开,就会是这种声音。

    十分清楚目前状况的校尉僵立不动。

    若然在战场上面临类似强敌,他早已狂号着拔刀冲锋,凭借军人久经厮杀的血气凶煞压倒对方。

    要是事败,也就是死。

    然而连日的停滞困境,早已将他和一干将士的斗心消磨。

    精气神既已倾颓,拔刀之前,第一眼所见便是战友鳞血。

    连有效的结阵反撃也组织不出。

    被四公主派来运粮的这群军士,固然不是她私兵中的精锐。

    但在南方剿匪多年,经验和实力俱也充足。

    至少若成功结成军阵,战力一定要比那群从未上过战场的飞鱼卫结阵强上不止一筹。

    可在骤然来袭的高大僧人面前,这一筹两筹的分别,似乎也起不了甚么作用。

    校尉是资深的七品武夫,虽然心里冰凉,眼力却不曾有差。

    四公主身边最强的高手,便是据闻在少林吃了大大的哑巴亏,矢志苦修雪耻的随侍太监。

    打校尉程度的几人连手,也就是动根手指头的事。

    然而校尉敢肯定,随侍太监的身法决没可能与眼前僧人相比。

    若非那身长袍实在太过显眼,根本没人能够看清僧人的落足方位。

    轻灵、飘渺,迅疾却不显急匆。

    阴影忽隐忽现,疾刃扫掠间收割生命,满营的悍勇军士却只能束手无策。

    直至八方剑客悄然现身,藉助周围高大松树树冠形成合围。

    这八名黑袍剑客是四公主座下名副其实的中流砥柱,每一位的境界都在六品以上。

    八人一同出手,甚至撃杀过五岳剑派其中一岳的掌门人。

    可惜有一位因着轻功了得,被校尉请去传讯少林了。

    原该将高大僧人退路彻底封死的八门金锁阵,因此就缺了一角。

    校尉对此无甚想法。他本就没资格对这七位强者指手划脚,更无从置喙他们挑选的出手时机。

    何况七人再不出手,满营军士只怕就要被僧人一个人杀完了。

    七柄剑早经演练般同时垂直,锋指深陷敌阵的僧人。

    随即以极致的高速刺了出去,出剑同时,剑客们的身形也如飞剑弹射而出。

    人剑合一,非生即死。

    这已是剑术中一等一的境界。

    然后校尉便见到一道黑光掠破雨帘。

    准确而言,闪烁亮光的是雨水而非黑刀,黑刀本身是不会发出光芒的。

    但血会生光,一分为二的利剑也会。

    校尉反应过来时,七道身形被拦腰斩断溅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那似影般不着迹的僧袍,使得僧人的身影瞧着实在了不少。

    而僧人手里的黑铁短刀,却仍是没曾沾上丝毫血迹。

    如果这世上,连能够看得清他的刀的人也未必有几个,能胜过他的人又会有多少呢?

    校尉全身忽尔抑制不住地狂颤起来。

    忽然之间,一只手掌柔和地按在了他肩头上。

    温暖和缓的气息,在短时间内平稳了他的情绪。

    校尉愕然回首,只见一名俊秀异常的少年僧人站在身后,双眸流露着柔和而坚定的金光。

    只是这金光好快便收敛下来,使得校尉转而注意到僧人的衣装。

    是少林寺的僧袍。

    校尉不知道这一看便知来历不凡的僧人,为甚么会背着一根黄木扫帚。

    却听得少年僧人笑道:“别怕,该害怕的是他才是。”

    他指着那任由雨水冲刷身上血污的高大僧人。

    “他,惹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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