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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四人、五人、六七人 (第1/2页)
虽然搞不懂什么叫“花开见佛”的招数,可李臻总觉得…… 师父这不浪催的嘛。 大老远过来,就为了给咱老李门口种颗树? 这手段……凭心而论,李臻觉得挺厉害的。 哇哦,好耶,师父真腻害…… 但问题是您老人家是不是太没眼力见了? 那树枝的位置,就在俺挂着的对联边上。就在“听抑扬褒贬,座中常有书中人”下面。 这要是等那桃枝长成了树,自己这半块匾肯定就瞧不见了。 嗬! 这么一琢磨,这秃驴心里藏着坏呢啊! 书馆招人的门头被遮半块,这不是骂说书先生没能耐呢嘛!而如果这桃树发芽,根茎拱起……到时候这半扇院墙不也得垮塌? 那贫道这书馆……不就么的了? 秃驴! 你夺笋啊! 李老道觉得有点糟心了。 可瞧着那树枝底下白白嫩嫩的气根,这会儿又不好拔出来。不然这树要是再被伤了根,指不定就活不了了。 唉,也罢。 说归说笑归笑,上次肚子里有火,心气儿上来了还骂了人家一句街。这次不管怎么样,都得礼貌些才是。 否则就是咱老李不懂规矩了。 规矩怎么讲? 客客气气的呗…… 老燕京人的习惯得摆出来: “法师,吃了没?” 这话一出口,他忽然又想给自己一嘴巴…… 随着锅里汤汁的烧开,这会儿那股酱豆混合rou香的味道已经飘散了全院。 是个人都能闻见在炖rou,自己却当着个和尚的面问了一句“吃了没”? 这…… 呔!这和尚太坏了,坏贫道道心! 原本一个唇红齿白玉面小道士,硬生生的被他影响的道心崩碎成了一个混不吝! 满眼无语的李臻赶紧补救,一摇头: “今日贫道与友人小聚……锅里虽然炖了些荤,可家中还有些新鲜的蘑菇……” “多谢道长,贫僧却之不恭了。” 似乎并没觉得有什么冒犯,慈眉善目的和尚点点头就要往里走。 “……” 李臻嘴角再次抽搐。 但还是让开了身位,做出了一个虚手恭请的模样: “……请。” …… “……” “……” 杜如晦和秦琼其实也挺无语的。 明明说好了三人饯别,怎么就成了四人麻将了? 但这会人进来了,于情于理,这是道长做东,若是失礼,可是驳斥道长的面子。 纷纷起身见礼。 玄奘之名,年后在洛阳城声名鹊起,虽然道长看起来并不感冒,但人的命树的影。佛法慈悲之意可是实打实的,没有任何虚头。 这年头佛门虽然被道门压着,但凭心而论,至少在杜如晦这边看起来,佛门这种“修今生,为来世”的信仰切入点,对于普通人来讲,要比道门那种清静无为,性命双修,视身体为宝船,神念为船夫,抵达彼岸的深奥道理,要更直白一些。 简简单单的,“今生受苦行善,来世修报享福”的杀伤力,对普通人来讲真不是一般的大。 越苦的人,越是这般。 恐怕若不是国师这一代镇压天下,顶起了道门的脊梁,那么可能佛门早就后来者居上了。 而眼前这位出自菩提禅院三神僧座下最优秀的弟子到来,于情,结個善缘肯定没错。于理,若对方真的是那般品行高洁,那对天下苍生来讲,也是个好事。 于是率先见礼: “在下杜如晦,见过玄奘法师。” 一身白衣的和尚笑的温润谦和: “贫僧玄奘,与杜施主算这次,亦是三面之缘了。” “……” 杜如晦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讶。 确实。 第一次,是他慕名去听经。 第二次,便是刚才在河边。 而眼下……是第三次。 玄奘法师会记得自己?他并不这么想。 那么想来……便有可能是对方的某种神通了。 想通这一点,他便点点头: “确实与法师有三面之缘。倒是在下失礼了。” 玄奘同样微笑点头,接着目光落到了秦琼身上。 二哥就比较简单粗暴了。 “某家秦叔宝。” 连名字都不告诉你。 我得给我哥们面子。 这话听的李老道给了二哥一个大大的赞,但还是补充了一句: “法师勿怪,叔宝兄性子直爽。” “贫僧不敢。” 玄奘摇头,目光依旧温润: “今日本就贸然来访,有幸得见三位,还望三位莫要责怪贫僧才是。“ 这话说的依旧客气。 可要么说二哥这人能处呢。 直来直去,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虽然已经听出来了李老道的缓和之意,可本着爱屋及乌的同袍之情,他还是来了一句: “法师可能饮酒?” “……” 杜如晦忍不住扭头看向了秦琼。 李臻嘴角也一抽。 可玄奘却摇头笑道: “阿弥陀佛,秦施主美意,贫僧心领。只是酒rou皆为荤,出家人不可沾染。” “那便喝茶吧。” 没等秦琼说话,李臻直接开口。 同时还对秦琼使了个眼神…… 二哥咱别闹啊。 好歹来者是客,给个面子。 秦琼看懂了,杜如晦也看懂了。于是,老杜帮衬了一句: “只是希望法师莫要嫌弃我三人之茶粗粝。” 一边说,他也用眼神给秦琼发信号。 “……” 秦琼眼神转了转,一指旁边的空桌: “我等刚要饮酒,可此处荤腥颇大,法师若不介意,咱們到那边落座吧。” 见俩人都这么“警告”自己了,二哥也不再胡闹,给了玄奘一个台阶。 于是,客随主便。 三人先落座,李臻呢,从摆着蘑菇的那桌子上,分出了一些蘑菇,又看了看醒在盆里的面。 来了个和尚,菜就得分开做了。 仨人吃rou,和尚这边……就吃个蘑菇面片汤吧。 山珍鲜美,面片劲道。 应该不差。 等分拣完了蘑菇,杜如晦那边也摆上了新泡的一壶茶,秦琼那边酒也开得了。 果干豆子什么的也都放到了桌子上。 李臻落座。 此刻,亦是黄昏残阳。 天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要黑了。 秉持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人们这算是到了下班的时间,而在这珍兽栏外的小院里。一文一武、一僧一道坐在这四方桌前……罕见的竟然没什么话题了。 想想也是。 和尚和道士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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