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贼_29 养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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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养士 (第3/4页)

粮食,便着手大办此事。”

    “若借不来粮食呢?”

    “也迁。少迁徙一点就是。”

    如果借不来粮食,山东粮食不够,也没关系,可由海东直接发粮及粮种给迁徙的人家。一户人家发给口粮若干,随行带来山东。所发的粮食不必多,足够供其数月的食用便行了。粮食一季的收获,也就半年多的时间。并且,贱户之家,平素也都是饿惯了的,吃食上也不挑剔,也不必给太好的粮食,能吃就行。

    洪继勋又道:“真要到迁徙的时候,粮食是一条,济南却也是需要注意的一个地方。”

    邓舍了然地点了点头。

    济南为何需要注意?济南是益都的门户,更也是山东的门户。不把济南夺回来,后方便不能稳定。要是连后方都不能稳定,又怎么能够放心大胆地迁徙百姓?迁徙海东民填充山东,说起来轻巧,真要付之行动的话,牵涉面还是很广的。不过,既然有了定策,及早准备总是没错的。

    邓舍忽然想到了田丰,问道:“近日来,棣州动静如何?”

    “田丰虽趁察罕撤退的机会,重夺回了河间府的几个城县。但是还是地方还小,其所得之粮钱,怕连养军都不够用。还不如咱们益都,虽为主战场,尽管也是缺粮,却还有海东可以依托。稍缓燃眉之急。

    “便在昨日,田丰还又来了一封信,主公不是也看过了么?卑躬屈膝、厚颜卑辞的,倒是把先前坐视不救我益都忘的一干二净,还竟然想求望着主公能借给他些粮食。可笑,可笑。”说到此处,洪继勋忽然也想起了一件事,问道,“这封书信,主公还没有给他回。不知打算怎样回复?”

    “我益都也缺粮,拿甚么借给他呢?我是有心无力。”

    邓舍这话一半真、一半假。真的是,他确实有借粮给田丰的想法,“唇亡齿寒”,有田丰在棣州,或许对益都没甚么具体的帮助作用,但是至少可以分散一点元军的注意力。田丰可以坐视不救益都,他却不会也像田丰一样,坐视不顾棣州。假的是,他想借粮给田丰,现在却又不想借,固然有益都缺粮的原因,却也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即是:借粮给棣州的时候还不到。

    益都通政司在棣州也有细作,一日三报,棣州的大小事宜,邓舍无有不知,非常了解。田丰缺粮、缺钱,但是还没有缺到急红眼的时候,东拼西凑的,勉强够用。现在借给他,起不到“雪中送炭”的用处。那么,何时才是该到“雪中送炭”的时候?棣州,距离济南不远。

    邓舍笑了笑,说道:“且也等到杨行健、方从哲回来,若咱们能从江南借来粮食,待到谋划规复济南之时,再借给他吧。……,这次给他的回文里,把咱们的难处讲一下。粮食没有,改编士诚旧部的过程中,不是多余了一些铠甲、军器么?拣选部分出来,给他送去。也算聊表一下我益都的心意。”

    洪继勋心领神会,与邓舍对视一笑,说道:“是。”

    关了许久的窗户,室内香薰、火燃,却又有些显得闷了。洪继勋欠身,又把窗子打开。一股冷风吹入,带来了冰凉的空气,空气中夹有水意,湿漉漉的。两个人都是精神一振。案几上的文书,随风乱翻。邓舍拿了镇纸,压在其上,随手抽出一卷文书,递给洪继勋,说道:“这是姚先生写的条陈,亦是有关莱芜贪渎案。昨夜才送到的。先生请看看。”

    益都看似离南韩很远,若从莱州走海路,先到南韩沿海,再转走陆路,至汉阳府也不过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快则两三天就可以到达,慢则也至多三四天。莱芜案发距今,也有好几天了。案发的当日,就便有邸报送去了南韩。——,这邸报,是定期由行省发给各地的。

    姚好古从得讯,写出条陈,再快马加鞭地送到益都,计算时日,也就是刚好昨夜能够送到。

    洪继勋打开来,见此条陈写了有两页纸的内容,当头第一句话:“‘廉者,民之表也;贪者,民之贼也。’莱芜贪渎,残民之贼,其罪当诛。然臣以为,若想要从根本上纠正贪风,却非纯以诛杀可以为之。”

    姚好古挥挥洒洒,上至前朝,下至近代,举出了很多大贪巨蠹的例子,由此得出了结论:“试问主公,何朝无有大贪,何代无有巨蠹?此其皆不知贪为民贼,廉为民表的道理么?不然,此人性使然。

    “孟子以为人性本善,荀子以为人性本恶。究竟人性的善恶,就连前贤也还争论不休。更何况臣才疏学浅,对此更是不敢妄言。但是,臣却也曾有闻:‘人皆慕利。’

    “天子教尔曹,读书求功名。十年寒窗,骤得重权,出入人上,入耳皆为阿谀,看到的全是奉承。一怒之威,健儿跪拜如羊。臣又请试问主公,人非圣贤,孰能无情?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夫子言道:‘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孔门七十二贤,夫子且还如此感慨,更且不是圣贤的人?

    “谁又不会因此,因为握有权力,因为高高在上而产生一些自得满足、进而谋私的念头呢?能贪十分,只要四分,已为良吏;能贪十分,只要两分,已为清廉。古之两袖清风者,少之又少,世所罕见!

    “此何理也?因为人皆有‘欲’。安利者就之,危害之去之,此即为人情是也。那么,圣贤书本来是教诲人去行善的,读了圣贤书来做官,却成为‘民贼’,这是不是说明圣贤的道理不可行之了呢?是不是说明圣贤书读了也没用呢?又不然。

    “荀子尽管言称性恶,却也又说道:‘不可学、不可事而在天者谓之性。可学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谓之伪。是性伪之分也。’何为性伪?人性本天生,经由学而‘伪’。‘虑积焉、能习焉而后成谓之伪。’学成伪后,又有什么样的好处呢?‘正利而为谓之事,正义而为谓之行。’经由‘学’,知‘正利’,知‘正义’,这就是学习圣贤书的好书。

    “‘性也者,吾所不能为也,然而可化也。’主公如果想要从根本上纠正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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