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巡抚 (第3/4页)
邓舍施行的是为主官负责制。凡涉及军事,行军打仗、布防城池,镇抚司官员与文职官员一概不许插手。打仗失利了,首先追究主官责任。若因镇抚动员不利,再追究镇抚责任。若是后勤不利,则再追究文官之责。若因文案辨识文书有误,导致失利,则再追究文案责任。并且,如若真的是单纯由于文案辨识文书有误之责,那么主官就“免坐”,不再追究。 简而言之,训练军队、设置布防,遇敌及战与临机决策之权,只有主官可以有。总揽全局。其余官员人等,只要管好他们的一摊就可以了,他们管的是“务”,各种各样的“庶务”。军事方面,却是严禁他们涉及。 文华国说道:“林林总总,所需的各类官员,百户以上的共有三百余人。遵奉主公的意思,四分从益都旧军中选,两分从军校中选,四分从海东军中选。目前已经定下的,有二百来人。也大约至迟三五日内,便可全部定下。到时候,臣再呈与主公,请主公定夺。” “此事要紧,不可掉以轻心。” “是。淘汰下来的益都旧军,也悉数按主公的吩咐,大多已经转为屯田军,也已然分发各地去了不少。莱州是为毛贵屯田的重点地区,主公早先曾有调辽左的屯田军去。因察罕来犯,辽左屯田军几乎损失殆尽。 “臣早几天,与赵左丞商议过了,根据益都民屯司的意见,打算把剩下来的那部分已被淘汰,却还没改编成屯田军的益都旧军,待改编好之后,全部派去莱州。请主公毋忧,定然能赶在开春耕种之前,将之调配得当。” 邓舍颔首,道:“民以食为天。屯田之事也需要抓紧。一定要重视。重视的程度,甚至要大过重编都指挥使司。” “是。” “说起这个都指挥使司。我有个想法。改编,是将之全部打乱的。现今内忧外患,没有时间缓缓消化。即便仓促成军,怕也没多少战力。我以为,不如把他们干脆调去海东得了。徐徐cao练,省的急躁。” “那山东防守的重任?” “各地府县之中,已有你与张歹儿所带来的部分军队接防。所差者,只是少了一支主力部队。你与张歹儿带来益都的军队有数万之众,不妨从中选出来一些,并再从辽阳挑选、调拨过来一些,有个一两万人,料来也足够使用了。从而也能放心大胆地接替益都防守之重任。你看如何?” 文华国、张歹儿带来的部队多是他们的旧部,大多皆是他们一手训练出来的。尤其张歹儿的关北军,他初去关北,只有几千人,现今已然扩大至万余人。邓舍轻巧一句话,就等同削弱了他们的势力。 洪继勋心中想道:“主公此是为学汉高取韩信之军,以减其军权之故计。” 楚汉相争时,刘邦多次夺取韩信的军权,把他训练出来的军队归为己用。文华国不读书,不知道这段故事,但是他却半点没有犹豫,说道:“主公此策,实在绝妙。而今辽阳、朝鲜各地,日渐安稳,空有十万雄兵悍将,无用武之地。正该换来益都,以敌察罕秦晋之锐卒。” 他对此全无异议,不过却有个疑惑,问道:“先前,主公已任陈猱头为新指挥使司的指挥使,并任胡忠、王国毅为副指挥使。若调此军入海东,则陈猱头、胡忠、王国毅三人该怎么办?”陈猱头的部属都已编入了新军,若再把陈猱头调离,改任新职,他难免疑心。而若不把他调离,也命他随军去海东,则山东旧将却又不免会为因之惊疑。 邓舍早就考虑纯熟,说道:“不妨。陈猱头部属编入新军中的,不过一两千人。抽调出来,划入莱州翼元帅府,仍归陈猱头指挥。调度辽军来益都,改任陈猱头为度辽都指挥使。胡忠、王国毅,亦改任度辽军副指挥使。” 度辽军,是海东五衙中唯一的骑军。参加过辽西鏖战,后来世家宝大败而退,这支骑兵也就改而驻扎在了辽阳与平壤之间。既然海东的政权,而今在辽东与朝鲜日渐稳固,如果还把它放在那里,就近似浪费。 趁此机会,调来山东。这样一来,海东五衙就有了三衙都在山东,加上战前组建的毕千牛之定齐军,三支步卒,一支骑卒,除掉战中损失,还有差不多两万人的部队。若再加上赵过部、佟生养部,合计不下三万人。用之来进攻或许不足,但是只用为防守,却是完全足够的了。 “度辽军都指挥使,本为陆千十二。若调陈猱头接任,则陆千十二又该怎么办?”
邓舍说道:“暂可接任新军都指挥使之职。” 可接任就是可接任,甚么是“暂可接任”?文华国心头一跳,想起了左车儿之死。若不是因为陆千十二,左车儿也不会阵亡。自左车儿战死,邓舍对陆千十二就有明显地疏远。 要按陆千十二的资历,上马贼老人;要按他的地位,一衙之长官。不可谓不亲近,不可谓不显赫。邓舍来益都,却带了赵过,带了佟生养,带了杨万虎,乃至带了胡忠等人,偏偏就是没带陆千十二。 方今察罕才退,就又立刻把陆千十二的度辽军改而交给陈猱头。陆千十二是个骑将,却命他接任新组建的步军长官。还不是“接任”,而是“暂任”。其中意思,分明深远。 骤降重将,且是旧人,很不合适。但是在事情过去很久之后,慢慢地将之剔出核心,却是谁也不好说什么的。文华国偷偷瞧了邓舍一眼,见邓舍面沉如水,好似若无其事,不觉出了一身冷汗。他恭谨地应道:“是。” “你若无意见,此事便如此定下。明日便发文给辽阳,请陈叔拨出五千精锐,与度辽军一起,即日启程,速来益都。” 文华国应了。邓舍忽由此又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卖我莱州,致使莱州屯田军几近覆灭的那个谁,他不是有个弟弟有个沈阳?我早先已传文给陈叔,命他问纳哈出要人。纳哈出把人交出来了么?” “昨天才接到辽阳军报,纳哈出已把人交出来了。他起初还不愿意,陈平章威胁以攻,军队还没出辽阳城,他就立即改变了主意,老老实实地遵从了主公之意。”说起此事,文华国扬眉吐气。当日的强敌,如今却已成为为图微薄之存而不得不委曲求全的弱者,实在大快人心。 他笑道:“老陈在辽阳做的不错。十日一掠,半月一扰。搞的纳哈出毫无喘息之机。想当年,沈阳何等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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