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无缘无故不起恨 (第2/2页)
不通,衣着风格不一,也有戴白帽子的。见凤吟望过来,也都会意一笑。凤吟就看见四个人,一个是他二叔,依然瘦马叹西风的累堆样,只是面容光鲜了许多,但硬是强装一种深沉苦闷,看着就烦。 凤吟把目光越过去了。 二一位是武云贤老先生,大家风范,依然一尘不染,傲然挺立,对凤吟微微一点头,胡须一飘,显得宽宏大量悠悠然非同凡人。 凤吟回以躬身。 三一位表情兴奋,个子不搞,一攒一攒地点着脚往里看,还带着点偷笑,凤吟也冲他一乐,裴秋实。 第四个凤吟不认识,是一个高大的黑脸回回,人堆里特别出眼,凝眉傲目,少了三分飘逸,多了七分厚重,看着就有压力。他是站在武云贤身边的。 武行这些人护身意识都极重,轻易不让人挨身,背后不准站人,就这时间,却感觉一个个虽然面带微笑实则小心警惕,就像那烈焰之上一锅貌似平静的油,只要点上一滴水就会崩炸而开。 气氛热烈而暗藏难以收拾之危局。 近前是哥三个,先前骂骂咧咧,见凤吟到了声音越来越含糊,也听不出骂的是什么,声音渐渐小了。 凤吟看一眼那些女人,有老女人眉眼一挑,似乎是在打招呼“多年不见”,但马上又肃穆下来,比这些武行的多了几分真情的伤悲。 地上那人还在呜呜地哭,不是骂别人,是在骂自己。
风衣上前拉他道:“这位老哥,节哀顺变。” 凤吟听出了其动情之音,想必并非虚假,但还是防着暗手,这一扶带捋,暗拿关节,若有变机只需一合力就能错断他手臂。 那人顺着劲往起了站,凤吟就感觉此人重心失衡,根基不咋地。此昂起脸,用鼻子长吸一肚子气,自己擦了擦脸,一正衣冠,道:“您是少东家吧?我是刘太勇。” 这三字一出,凤吟就不分青红皂白想一把扑死他。但眼前站着这满院子的同道前辈,还是强忍下来,一抱拳:“是青云号苏先生门下的刘师傅吧?” “不敢,苏乃家师。”这时也不方便说太多,就看凤吟给不给之后说话的机会了。 凤吟没问过去的事情,道:“他们为何他你?” 刘太勇一直身子,凤吟看了他一眼,只感觉满怀发酸,就见这刘太勇是一身粗布做的夹袄,虽然做工还算讲究,但毕竟料子一般,但这料子却显得人老实本分的几多。 此人貌相是苦大仇深,本来挺堂堂正正的一张脸,硬是被愁云与愧疚之色涂抹的不像武人,而且肩膀斜斜着,左肩使劲勾搂着还向前弯曲,右肩膀又点往外挣的样子,显得又高又尖,仿佛那锁骨都要从骨架里茬出来一般,好似左一半的身子硬是人什么挤压进去了,或是削掉了。 这就让他成了一个斜身的罗锅,身子一斜一罗锅,那脖子就歪着,脖子歪头就不敢正。这胳膊也就一个高一个地。看着腿没问题,但退两步还是个瘸子,这人怎么长的,怎么看怎么跟着难过。 但仔细一看,凤吟脑子“嗡”就一下子,难怪这些人都追杀三叔,三叔啊三叔!这分明是一个单把给人把胸骨打塌陷的结果。 这正值壮年一条汉子,硬是成了一个垂死的老头,喘气都困难。凤吟看着他难分吃力的样儿,都感觉还是死了的好。 真不明白,三叔这都干了些什么。但一码归一码,要问方才怎么回事吧,这阵就平静下来了,别多事了,就喊过伙计道:“治丧执事呢?” 伙计喊了一声,就听一人高喊:“吉时既临,请家属带路上茔。” 也没什么,外边准备的大车,一路出一个小辈代表就可以了,其他人意思到了就好,老人家就不必亲临了。 穆民兄弟不兴这个,人家来就是冲着那邀请函的,写的也不是什么周年祭,就是邀请欢聚一堂。来的也不多,主要是买卖趟上的。 那个刘太勇似乎要极力表现似的,硬是要跟着。女人却是自己弄了一辆车,也跟着去。凤吟就没预料到这个,对伙计道:“多备一桌,设在海升楼,上最好的,一并核算。” “这桌就免了,算我的。”说话的是袁成恭。 凤吟道:“二叔,您老就免行吧。” “诶,就没好好跟你三叔说过话,不能不来,才几个周年?没接着通知前,我就准备着呢。” “是。” 袁二爷是单独骑着马,凤吟跟青面是跟着车,凤吟对青面道:“看好了刘太勇,他可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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