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血脉_第79章 王子爱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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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王子爱吃 (第5/5页)

儿还是审判厅,或者……”

    “某副棺材里?”

    贵族大笑出声,但笑声随即变成警告:

    “秘科的,你以为这就是解决?”

    他冷冷盯着拉斐尔:

    “我们这些人还未被逼到墙角,有家有业心存顾忌,为大局和饭碗计,遇到委屈不公尚且能忍气吞声……”

    “但是如果有下一个安克·拜拉尔呢?”

    “下一个上觐泰尔斯王子,只为这些问题的人呢?”

    下一个安克·拜拉尔。

    泰尔斯闭上眼睛。

    刀锋领来的贵族不屑地摇头:

    “等着吧,今天的做法,无法让你一劳永逸。”

    “黑先知也不能。”

    他目光聚焦,语气坚定:

    “只有一个人能。”

    虽然不在主审讯室,但旁听的泰尔斯也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拉斐尔勉强笑笑:

    “那我会确保他知道的。”

    “是啊,”贵族看向他,眼中深意无限:

    “你最好是。”

    贵族站起身来,毫不反抗地任由两个大汉为他套上头套。

    审讯室里的气氛终于不那么压抑了。

    “大人慢走,后会有期!”

    拉斐尔带着笑容送走刀锋贵族,最后才吁出一口气,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

    “但愿不要。”

    玻璃的另一边,泰尔斯从复杂微妙的心情中脱出。

    “他是对的,汉森勋爵,”他强迫着自己开口,“哪怕我昨晚不站出来,不正面回应安克·拜拉尔。”

    黑先知饶有兴味地看向他。

    “总有一天,这样的事情还是会爆发。”

    “我的身份,也必然会再次吸引到这样的意外。”

    泰尔斯咬紧牙齿:

    “这与我昨晚的举动……无关。”

    莫拉特深吸一口气,忍受着膝头藤蔓的又一次异动。

    “也许您是对的,而您当然也可以这么说服自己,好让自己昨晚的举动显得名正言顺,心安理得,”黑先知闭着眼睛,若不看下身,他就想一个闭目养神的普通老人:

    “但你知道,我想让您看到的,不是这一点。”

    泰尔斯猛地抬头!

    “拉斐尔!”

    他大声开口,声音传达到审讯室的另一头。

    拉斐尔淡定地转身,向着单向玻璃,向看不到的贵人鞠躬。

    “还有多少?”

    泰尔斯呼吸紊乱,他握紧拳头,咬牙提声:

    “像这样与我昨夜的行为,包括与我归国以来之事有关的案例……”

    “还有多少?”

    拉斐尔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沉默如故,仅仅对着镜子再鞠一躬。

    直到泰尔斯反应过来:他在等待情报总管的许可。

    但身侧的黑先知不置一词。

    拉斐尔。

    他不会听王子的命令。

    一股无名怒火突然蹿起。

    蹿上泰尔斯本就莫名压抑的内心。

    甚至引动了狱河之罪——这头凶兽又在抓挠他的血管了。

    这让他如有万钧之力,无边之火,却无处发泄,只能兀自强压。

    “拉斐尔,”星湖公爵努力无视糟糕的状态,冷冷道:

    “回,答,我。”

    几秒后,兴许是感受到了公爵的怒火,又兴许是领会到了莫拉特沉默的意思,拉斐尔幽幽开口。

    “不少。”

    “光是‘屁屁’们今天找到的,就还有四宗。”

    屁屁。

    王子的屁屁。

    泰尔斯只觉得自己的拳头都快要被捏爆了。

    但拉斐尔的话还在继续:

    “比如,王都警戒官的贵族报考数量也许会大幅提升,因为您第一个接待的卡拉比扬先生是警戒官,照顾您起居的女官也曾是警戒官……”

    “又比如,玻璃商会的会员们将急剧增多,资金大量涌入,行情变动超乎估计,即便昆廷男爵如何解释昨晚砸杯子的意外不是王室最新的规矩,但那是裘可·曼大人和康尼子爵要头疼的事情了……”

    “再比如,近期在王都举办的,无论哪个家族的宴会安保都将提到最高戒备,因为您昨晚的举动客观上鼓励了大家带着武器赴宴,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兴许还能获得回应和同情……”

    拉斐尔每说一个字,泰尔斯的呼吸就难受上一分。

    “还有今天早上。”

    拉斐尔的话语沉稳、平淡,甚至带着他一贯以来的轻松和自如,但不知为何,在此时此刻的泰尔斯听来,竟然那样刺耳:

    “永星城郊有一宗新的谋杀案。”

    谋杀。

    泰尔斯的神经一跳。

    “根据警戒厅的初步调查:死者是一位农具商,凶手是一个田地里劳作的农夫,他对罪行供认不讳,应该是冲动犯罪。”

    泰尔斯咽下浑身的不畅,艰难发声:

    “为什么?”

    拉斐尔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直到黑先知不紧不慢地咳嗽一声。

    拉斐尔微微叹息:

    “有目击证人说,那位农具商人,也就是死者案发前曾找凶手谈话。”

    “他临时变卦,要将两人事先谈好交易的莴苣菜籽……”

    “提价二十倍。”

    泰尔斯一怔。

    莴苣。

    提价。

    不。

    不……

    瞬间,一股无来由的茫然和迷乱占据了他的身心。

    “据说那农夫本就贫穷困苦,养家糊口艰难度日,于是崩溃激动之下爆发冲突,直到对方伤重不治……”

    拉斐尔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的一样,飘忽不定,却切切实实。

    “而据目击证人所说,死者临时提价的理由是……”

    “王子爱吃。”

    话音落下,泰尔斯身形一晃!

    那一秒,所有的怒火和不忿似乎认识到自己存在的荒谬,齐齐消失在他的感官里。

    就连拉斐尔、黑先知、黑脉藤蔓的窸窣声,乃至整间审讯室,都一起消失周围。

    仅仅留下空虚,茫然,与悲哀。

    还有他自己。

    泰尔斯恍惚地闭眼,抵住身后的墙面,缓缓后仰。

    但那一刻,少年却觉得他所靠住的,并不是一面墙……

    而是一潭深不见底,望不尽头,永不终结的深渊。

    黑暗,压抑。

    冰冷,死寂。

    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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