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第2/2页)
。夏侯缪萦莞尔,果然,他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重要的,从来不是他愿不愿意带她走,一切的事情,都取决于她自己的决定。 就在这一刻,夏侯缪萦突然再没有半分的迟疑。她知道,选择面前这个男人,会是她一生之中最明智的决定。 抬眸,夏侯缪萦释然一笑。不需开口,她知道,这个男人,会明白她的答案。 司徒锐随之松松一笑。 月‘色’下,‘女’子清丽的脸容,越发水洗一般的通透,这一刻,她全无心事的笑着,就仿佛他初见她之时,融化着世间一切的美好。但是,他却可以清晰的看到,现在的她,即便笑着,那澄澈的眸子里,却也总有挥之不去的悲伤,浸氲在黑濯石一般的瞳仁里,像是如何也抹不尽一般,叫人心窒。 “你瘦了……” 修长指尖,不由自主的抚上‘女’子小小的面容,司徒锐能够感觉到,他指尖触到她的那一刹那,‘女’子有瞬间的僵硬。 但,夏侯缪萦最终没有避开他的触碰。 一瞬间,司徒锐笑的像个偷取了糖果的小孩子: “等回到了北昌国……你放心,夏侯缪萦,本侯一定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像是想到了那样的景象,男人笑的更加欢脱,温烫指尖,甚至扯着她白皙的脸颊,煞有介事的掐了掐。 那样宠溺而轻怜密爱的一个动作,叫夏侯缪萦不由齿冷的联想到了某种动物。 “司徒锐,你休想将我当小猪一样养……” 这样近乎撒娇如幼童的‘女’子,让司徒锐恍然她又恢复到了曾经那个肆无忌惮、洒脱欢乐的夏侯缪萦。 没关系,夏侯缪萦,你失去的快乐,我一定会帮你找回来。 司徒锐微微一笑,凉薄‘唇’瓣,却悠悠吐出不以为然的字眼: “你想的倒美……” 夏侯缪萦愣了愣,就听他邪肆如恶作剧的孩童一般开口道: “夏侯缪萦,等你到了北昌国之后,我会****带你去跋山涉水……‘春’天,我会带你去凝香洲看漫山遍野盛放的曼陀罗‘花’;而入夏之后,我们就可以去沐阳湖里,抓那儿特有的锦绣草鱼,清蒸最是‘肥’美;到了秋风起的时候,寒烟寺会有成片的枫叶,火红如血,我带你去看;冬天,如果你怕冷,我们可以去南边的锦官城,那里四季如‘春’,你一定会喜欢……” 男人缓缓开口着,那些从他口中逸出的美好憧憬,渐次幻化成实质,在夏侯缪萦眼前编织出一副美好的景象。 心口有微微的钝痛,不经意的漫开。也许,有这个男人在身边,她真的可以浑忘过去的一切,与他携手,走遍他口中这些美景,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般。
“夏侯缪萦,我们有大把的地方要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男人语声轻柔,像是唯恐惊扰的一场美梦: “所以,你休想过着像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吐尽这句话的司徒锐,就那样笑的似‘阴’谋得逞的一只老狐狸,眼底却有藏也藏不住的安抚与宠爱,漫延出来。 夏侯缪萦何尝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博她一笑。 人生得此知己,夫复何求? 于是,夏侯缪萦也不由的笑了。那从心底里发散出来的快乐,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感觉到了,如此的陌生,却又如此的奇妙。 但她知道,如果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她相信,她很快会重新熟悉这种全无负担的笑容的。 司徒锐定定的望住她。像是要将这一刻的她,从今往后,所有的她,都印在他的瞳孔里一样。她的喜悦,她的悲伤,她的一切一切,他都想参与。 “夏侯缪萦,见到我,你高兴吗?” 男人嗓音低沉,轻声问道。 他如此认真的问着她。 夏侯缪萦迎向他灼烫的视线。如此的温暖。 “见到你,我很高兴,司徒锐……” 一字一句,夏侯缪萦说的很缓慢。 “谢谢你……” 她说。千言万语,此时此刻,她能说出口的,也惟有这一句多谢。却是她一颗心,全部的重量。 “你的谢谢,我收了……” 司徒锐静静的凝住她,灰‘色’的眸子,倒映着她清丽的面容,万千星光,都仿佛泯灭在他的视线里,惟有她的身影,清晰如同烙印。 夏侯缪萦听到他菲薄‘唇’瓣,一开一合,说的是: “所以,夏侯缪萦,你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然后,无论你想去哪里,天高海阔,自由自在……只要你想,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这是他给她最大的承诺。他说,她可以去她任何想去的地方,即便,那个地方,没有他。他给她至大的自由,他给她至大的纵容。他要她知道,他不会因为,他救了她,就将她困在他的身边,他要她全无束缚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一刹那,夏侯缪萦不知那些‘激’‘荡’在她心底的漫漫情绪,是什么东西。似欢喜,似悲伤、似苦、似甜,太多太多的情绪,像是从不知名的远方,将她紧紧包围起来一样,而她悬浮在这半空当中,飘渺的,却又是如此的沉重。 她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她亦无法像面前的男人一样,给他回报同样的承诺,她不确定,但,没关系,来日方长,她总会找到那个决定。 而此时此刻,她的心头,她的脑海,她的眼底,却真真切切的,只有面前这一个男人的存在,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任何事情。 只有他,司徒锐。 伸出手去,夏侯缪萦轻轻覆上男人的大掌,冰凉的指尖,滑进他温厚的掌心,那里,温暖干燥,宽大安稳,足够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像是世间最安心的所在。 “司徒锐……” 夏侯缪萦低声唤他的名字,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她只想唤他的名字,就像是确定他是真实存在的一般,不是来自她的幻想,不会在她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就突然之间消失不见。 他就在她的面前,他就在她的身边,他就在她所想他在的一切地方。 叫她如此的安心。 司徒锐什么也没有说。他如此的懂她,不需要任何的言语,已经明白。他只是轻轻反手,将掌心中躺着的小手,握的更紧了些。 她在他的掌心,小小一只,如此冰凉,他只希望,能够用他的温度,温暖她的冰冷。从心到身,让她再也不会觉得寒冷。 十一月的刺骨冷风,沉默的在两人之间吹过,遥遥天际,半阙残月,高高悬挂在头顶,泼了墨的夜‘色’,繁星闪烁,洒着一地的银辉。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刹那。 过去和未来,在这一刻,像是被抛进了无边的洪荒里,什么都不重要,惟有此时此刻,面对着的彼此,真实的存在。 仿若世间,惟只剩下他与她。 没有悲伤,没有背叛,没有欺骗,亦没有伤害。那些曾经历过的痛苦,另一个男人带给她的所有的一切爱恨情仇,在这一刹那,都仿佛变得遥远,变得虚幻。 夏侯缪萦恍然觉得,也许,总有一日,她会忘记他,忘记他的姓名、忘记他的真心,忘记他的假意,忘记他与她之间的一切事情。 重新开始。就像她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一样。 她相信,她一定能够做的到。 而面前这个男人……这个名唤司徒锐的男子……她又该如何待他?心底有刹那的‘迷’茫。 平地里,却突然闯进一道‘阴’冷的嗓音,划破溶月宫难得的静谧,依稀唤的是: “夏侯缪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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