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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6【舅舅,快降了罢!】 (第3/3页)
锜随口答道:“上次不是说了么,出了趟远门。” 很快,刚刚才关闭的城门,又再次被打开。 按理说,无调令军队不得入城,哪怕靠近城郭十里之地,都需提前申报。 可刘锜是谁? 刘相公的儿子,谢知县的外甥,差役吃饱了撑着才会拦他。 眼见城门被打开,刘锜身后的骑兵们不由面色怪异。 他们知道此行会很轻松,但没想到竟轻松至此。 什么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就是! “进城!” 刘锜大手一挥儿,不再理会城楼上啰里啰唆的差役,架马冲入县城之中。 轰! 钉有马蹄铁的战马奔驰在青石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县中百姓被吓坏了,一个个慌不择路的逃回家中,紧闭门窗。 原本正准备下差的陈都头,被吓得一个激灵,立刻招呼三班皂吏与弓手前去查看,结果一看之下,顿时魂不附体。 骑兵,数百名全副武装的骑兵! “咦?这不是小衙内么?” 就在这时,一名眼尖的衙役,隔着一段距离认出了刘锜。 闻言,陈都头赶忙打眼看去,只见为首的骑兵越看越面熟,岂不就是小衙内嘛。 认出刘锜后,众人不由松了口气。 甚至,陈都头还主动迎上去,高声笑道:“小衙内许久不见,俺可是想念的紧啊。” 这倒不是客套话,而是先前刘锜与他们的关系确实不错。 身为衙内,却没有丝毫架子,为人又豪爽。 唏律律! 刘锜一勒马缰,疾驰的战马立刻放缓脚步,稳稳地停在陈都头等人面前。 “小衙内骑术更加精进了,端的了得。” 陈都头笑着伸出大拇指,小小的拍了句马屁。 然而,想象中的寒暄并未出现。 刘锜冷着脸,爆喝一声:“跪地受降,缴械不杀!” “这……” 陈都头先是一愣,旋即强笑道:“小衙内莫开顽笑……” 唰! 话音未落,刘锜身后五百骑兵纷纷扬起手中长枪,顿项下的双眼,透着冰冷的杀意。 咕隆! 陈都头咽了口唾沫,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刘锜。 刘锜双目如刀,语气森然道:“三息之后再不降,杀无赦!” 哗啦! 下一刻,陈都头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后面的皂吏也忙不迭的扔掉手中佩刀,跪地受降。 见状,刘锜转头吩咐道:“黄凯,你领两百人接手东西城门,不得放任何一人进出。” “得令!” 黄凯抱拳应道,而后调转马头,带领两百骑兵前去接手城门。 “看好他们,若有异动,杀!” 交代一句后,刘锜翻身下马,带领一队骑兵大步踏进县衙。 一进县衙大门,就看到大堂内端坐的谢鼎。 刘锜高喊一声:“舅舅,赶紧受降罢!” 谢鼎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去,气的嘴唇一阵哆嗦,指着他大骂道:“你这孽畜,就这般与吾说话?纲常伦理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然而,刘锜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血压飙升:“舅舅莫要做小女儿态,军令紧急,俺稍作歇息,便要赶去博兴。” “好好好!” 谢鼎气极反笑:“今日本官便坐在这里,等你这反贼来杀。” 这就没法聊了。 刘锜面色无奈,服软道:“舅舅莫怪,柱儿给您赔个不是。” 难得见到刘锜吃瘪,身后的骑兵小队一个个俱都憋着笑。 谢鼎也知道如今不是置气的时候,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火气,沉声问道:“韩桢这是准备举反旗了?” “没错!” 刘锜应道。 谢鼎伸手道:“讨伐檄文何在,呈上来与吾一观。” 自古不管是造反,还是讨贼,都讲究一个名正言顺。 名不正,言不顺,则军民之心不安。 哪怕是金人这等蛮夷伐宋,也知道找一个借口,更何况煌煌中华。 所以,讨伐檄文便应运而生。 刘锜摇摇头,解释道:“县长的意思,这封讨伐檄文,该由舅舅来写!” 谢鼎面色一变,目光死死盯着刘锜,一字一句道:“伱可知,吾来执笔讨伐檄文,意味着甚么?” “外甥晓得。” 刘锜点了点头,语气郑重道:“舅舅,俺非痴儿,是非黑白分得清。” 谢鼎听出了他话中的言外之意,该是时候战队了。 缓缓闭上眼睛,谢鼎脑中急转,心中思绪万千。 这封讨伐檄文一写,他谢家可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刘锜知道舅父在做最后的抉择,静静站在原地等待。 片刻后,谢鼎重新睁开眼睛,缓缓开口道:“柱儿,你如实说,此战有几成胜算?” 刘锜如实答道:“舅舅若让俺说,那必是十成。但两军对垒,波诡云橘,变数万千,所以在没打之前,永远是五五之数。” 谢鼎一阵默然。 他现在心中无比纠结,若投了韩桢,赢了还好,可若是输了,那他谢家百年积攒的声望可就全毁了。 但若是不投,虽性命无忧,可韩桢与胥吏共天下,那是在刨士大夫的根。 一旦韩桢赢了,不消多久,只怕十年之后,天下再无人记得他富阳谢家。 投与不投,都有风险与收获。 沉思良久,谢鼎看着眼前身着虎纹黑光铠,威风凛凛的外甥,把心一横,咬牙道:“好,吾来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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