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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小小的无业游民  (第2/2页)
  我见母亲回来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母亲安全到家我便踏实了。转而,我就又开心了起来。    父亲将一盘糊了的烤rou端上了桌,我则被rou香味激活了味蕾。顾不得那rou已成炭黑色了,便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后来,每当回忆起这段时,父亲总说,只要三分钟看不到你妈,就像地球快毁灭了似的。惹得听到过这句话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小女孩的天性,或许是我格外心重,对母亲又无比依恋。儿时的我,在母亲去卫生间时间长点儿时,也会眼巴巴地蹲在门外守着。    记得十月初的一天傍晚,乌云压顶,狂风大作,暴风雨即将来临了。一阵狂风卷着尘土冲进了屋子,天空黑压压一片,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子砸在窗台上,夹带着小冰雹撞击着窗玻璃,发出类似铁器碰击的声音。    天空黑云笼罩,屋子里漆黑一片,像是晚上八九点的样子。一个闪电射进了屋里,猛然投射进一道光,瞬间又消失了。忽听一声霹雷响彻天空,像是在屋子里投下了一枚炸弹,吓得我打了个寒颤。    此时,家里没有一个大人,我瑟瑟地靠着床与沙发形成的夹角,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腿,将脸埋进臂弯。我大气也不敢喘,不敢发出任何响动,更不敢挪开一步去拉灯绳。只是听着不断有霹雷在耳边炸开,等雷声过去,抬眼一看,周遭依旧一片漆黑。恐惧感似乎使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过了好一阵子,有人进了家。凭直觉,我敢肯定那不是母亲,因为母亲下班晚,又遇到这样恶劣的天气,母亲绝不会早于父亲到家的。    我这样想着,确是母亲走到了我面前。她看着我蜷缩在地上的样子,知道我一定是被吓着了,心疼极了。    “宝儿啊,害怕了吧,自己在家胆小了吧。”说着,刚要楼我,又朝阳台看去。她转身走到阳台上,收起被大风吹卷到铁护栏上,在空中飘着的被单子。又将一席晾晒的所剩无几的槐树花顺窗台折了出去,回过头冲我说:“你啊,这么大风,你怎么不知道把床单帮mama收一下啊,差点刮走了。你看看这槐花,全吹走了,哎,真是不顶事啊。”    我呆呆地立在床边,看她将被单子拿进屋。“那槐花是为你打的啊,还等着晒干了换钱给你买好吃的呢,这下可好,你看看,一席的槐花全被吹飞了。真气人你是,一点儿也帮不了我啊。”母亲低头自语着,并没有冲我怒吼。    那时,父母下班如果时间还早,天气也好,他们就会带我来到公园的南墙外。这里生长着许多高大的槐树,夏季,槐花开得正艳。满树乳白色的槐花散发出阵阵清香气息,经过那里的人们都会不自觉地深呼吸。槐花落到地上,满地便是一片青白了。踩上去略软,使人不忍心用力。    父亲自制了长杆,我和母亲带着鱼鳞袋子。我们站在大树下,父亲扬起胳膊,举着长杆子从树上往下勾槐花,我和母亲就迅速捡拾落到地上的花朵。    夜晚的蚊子十分猖獗,尽管周身喷洒了花露水,但一些没喷到的裸露的皮肤还是不能幸免。于是,我们一边往袋子里撸槐花,一边跺着脚,以防蚊子攻击。    闻着芬芳的花香,听着路边车铃铛的响声和散步的人们的说笑声,偶尔和父母闲聊几句,仿佛暑热天里的劳动也是那么美好,令人快乐。    等槐花攒了一袋子,回到家,父母将它们摊开在一个废旧的纱窗上,将纱窗两边架起。经过一段时间的晾晒,干燥后的槐花会被父亲再收进袋子。    到了周末,父亲利用休息时间,提着一袋子槐花到药材市场上去变卖。换来钱,立马带着我和母亲到新城菜市场买好吃的。他让售货员切下一牙大西瓜,付了钱,还没等西瓜装进袋子,便赶紧托举到我嘴边,让我吃个痛快。    想到这,再想想母亲刚才说的话,实在是怪自己不懂事,竟然想不到雨天帮大人照顾家,真是羞愧又自责。    不过母亲那日并不怎么生气,她只是低声自己嘟囔了几句,便不再数落我。她能够理解一个小孩子独自在家面对暴风雨的恐惧感,当心疼与生气两种情绪相撞时,还是心疼占了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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