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烽烟录_五 《丞相之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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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丞相之死》 (第1/3页)

    秦都这边已然被两拨鸟儿带来的消息给搅得暗流汹涌。明面上虽还看不出什么,老百姓只感觉街上多了不少行色匆匆的官府差吏。但作为漩涡中心的大唐天玄城,此刻已然是一派杀机四起,风声鹤唳的样子,满大街都是禁军在巡逻,明月楼的密探也在到处抓人。城里城外的买卖大多都关了张,码头也是只许进不许出,无论是哪国的籍贯,连人带货都是尽数扣下,胆敢说一个“不”字就马上有公差出手直接镣铐伺候。

    还没到五月初六的正午,城中东北角那座占地上百亩的大牢就已经人满为患了。伍里安的马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此刻正陪着一位身穿玄色衮龙袍的年轻人,一前一后地走入那两丈高的漆黑大门之内。

    “阿嚏!阿嚏!这里面可真臭,早知道就不来了。”那年轻人刚一进院,就使劲皱了皱鼻子,打了两个大喷嚏。

    “是,二殿下,这里面的确不适合您这万金之躯,要不还是请您移驾衙门后堂,我带上属官去答话就是了。”伍里安顺着那年轻人说道,这可是堂堂唐国二殿下,还是现任皇后的独子,万一对自己这一亩三分地没留下好印象,今后可没什么好果子给自己。

    “罢了,我大哥说一定要让我亲自来瞧瞧秦国那些家伙,听他们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可说的。”二殿下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精巧的玉瓶儿,轻轻旋开盖子,将手指沾了一点儿瓶中黏稠的透明液体,抹在人中之上。顿时有股清凉幽香的特殊味道四下散了开去,笼罩了身旁起码两米方圆。伍里安用力地嗅了嗅,试探地问道:“敢问殿下,这是何物?怎地如此奇香?”

    二殿下得意地一笑,将那瓶子收回袖中,有些神秘地对这个看起来没什么见识的丑家伙说道:“没见过吧,这可是我大哥给的,说是秦国进贡的宝物,名唤美人泪,是不少练武人内功突破时最好的药引子,虽说我用不上,但做个香薰倒是不错。”

    果真是此物!伍里安心中一惊,暗生警惕。由于自己的身份,同时在朝廷和江湖都有极为特殊的地位,听过见过的秘宝秘闻岂是寻常人可比。他曾在唐秦边境的一处古代遗迹中得到过几篇残简,其中就有对这美人泪的介绍,如今他还依稀记得那段文字。

    第一篇上写着:“祁山之东有大泽,大泽正中有荒岛,为巨鼋所化,长二十里,宽十五里,遍布荆棘,中有赤泉,水剧毒,触者即死。古方士依生克之道,以昆山青玉髓盛之。寻九阴之女,破其腹而藏,七日之后,尸发异香,此物既成。”

    光是听这制作方法,纵使这有“马面阎王”之称的伍里安,当时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等他看到第二篇的内容时,便又不得不感叹这大千世界果真是无比深奥玄妙,令人心生向往。

    “……美人泪者,乃是中品天材地宝,习内功者服用一滴,可使内功大进,省却十年苦修,实乃洗心破障之灵物。习外功者,以烈酒释之,涂抹周身,三次便成不死尸身,刀剑及体而不觉痛,不见血,虽伤如常人仍需治疗,却无碍行动。……此物若无内外功力者慎用,凡人长期接触,便有砒霜之效……”那后面几篇写的都是些美人泪的注意事项和使用效果,还有对几种作用各异的奇珍异宝的记录。

    “快走啊,你这家伙楞着干什么?”

    想起这些事情,伍里安只是站着愣了一下神,就引起了二殿下的很大不满,以他看来,这个鬼里鬼气的家伙虽然不敢打他那瓶稀世香薰的主意,起码那眼神中的贪婪也是代表着想多闻一会。

    “是,是,请二殿下原谅,方才是臣失态了。”伍里安赔着笑,紧赶了几步去前面带路。

    昨晚王宫那场惊天大事发了以后,秦国那三十多人的使团,直接就被上百禁卫军在席上给围了,随后被带回居住的院落紧紧看守了起来。李沛文当时虽已震惊到无以复加,但到底还算没彻底慌神,强行理了头绪,就用一直藏在梁上笼中的银翎雀传信回了秦国李家。那鸟儿飞出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明月楼的大批密探们就闯了进来,把所有的行李包裹全都给翻了一遍,然后就将这些人都给聚拢到了一起,拿镣铐锁成了一串,扔到了天牢最深处。无论他们如何叫喊咒骂,那些家伙都没有一个搭茬的。

    “如今被关在这里大概已有六七个时辰了,想必信也已经传到了吧,也不知道……”

    几乎彻底的黑暗中,李沛文蜷着躺在一捆半干的稻草旁,心中一边计算着时间,一边想着事情。他面前或坐或躺着七八个人,一个个原本都是秦国的高官要员,平日锦衣玉食享尽了荣华富贵,此刻却如同乞丐一般,也顾不得脏臭与潮湿,一个挨着一个,紧紧挤在一起,也是取暖,也是互相壮胆。

    这间房里只关着他们几个,而隔壁的两间牢房里,此刻还一个都不少地关着他们剩下的那些同僚们。那些人的处境甚至还不如他们,全都是一身的锦缎华服被扯打得难以蔽体,头发也杂乱地披散着。有几个人连鞋子都丢了,穿着被便溺污透了的衬袜,或者干脆就光着脚,脚上十个指头全部没了指甲,此刻连喊疼的声音都已经变得十分微弱。

    “家主,家主!”正在呆愣着出神的李沛文,忽然听到了几声呼唤,定了定神,他听出那是他李家的一个旁支子弟的声音,便循着喊声寻了方向爬了过去。

    “是李证吗?”李沛文想起了那人的名字,趴在栏杆上轻声问道。

    “家主,是我,我是李证。于大人他……好像快不行了。”李证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那个被拔了指甲的人是大理寺的于少卿。方才他挨个推了推,想确认大家的情况,可到了于大人这里,却发现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有些慌神便喊了起来。

    “唉!于大人原本身体就不好,一把年纪了,这次是打算在致仕前了却心愿,出来开开眼界的,可眼下却遭此大难……”不知是谁,听说有人快撑不住了,小声地哀叹道。

    “老兄,怎么此刻还有心思替别人感叹呢,下一个恐怕就要轮到你我了。”另一个声音充满悲观地接话说道。听了这二人的对话,一时间悲声四起,更有几个人低低地抽泣了起来,这些哭声飘荡在这暗无天日的死牢里,仿佛更深处还有无数冤魂都在回应着他们,显得格外的恐怖凄厉。

    “什么声音,你们这鬼地方可真瘆人。”二殿下此刻正走在下到这最后一层牢房的台阶上,眼看着再过个转弯就到了,忽然就听到甬道前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之声。吓得他竟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回殿下,那是死囚们忏悔的声音。咱们这已经是地下十几丈了,气孔传不进来太多空气,因此平日里也不点灯烛,所以显得有些暗。您在这里稍候片刻,臣这就去点灯。”伍里安见这个公子哥露了怯,心里嗤笑了一下,但还是抓紧解释道。说罢便把手里提的灯笼交到二殿下手中,自己拱手笑呵呵地向着前方退行而去。

    伍里安这一手其实就是存心吓唬人,此时二殿下心中有些恼怒却又不好发作,毕竟是自己不敢前行在先。“这家伙笑的太古怪了,灯笼一照简直就是恶鬼现原形了一般,还不如平日那副板着脸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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