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卿如故_第二章 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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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归 (第1/3页)

    雨,一直在下,很久没停过了。一天?两天?还是更久,似乎也没有什么去深究的意义。萧宇晟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已经是第几天了,一直窝在家里,窗外依旧是灰色的世界。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宇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自己,比憔悴更可怕,难以形容的苍白,眼窝深陷,本就高挺的鼻子,愈发显得笔直挺立,如刀刻般的轮廓如今看起来全是冷峻。

    窗外雷声大作,宇晟可以感觉到,房子在颤抖。雨声急促,从天上砸下来,宇晟的头突然又开始隐隐作痛,只得躺下,努力保持着平稳的呼吸。昏昏沉沉中,又睡了过去。

    梦,依旧是那个梦,宇晟迅速坐起,浑身的汗,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双眉紧蹙,颤抖着。从他有记忆开始,只做一个梦,一个噩梦,伴随了他十多年的噩梦。黑色的天幕,被一道金色的闪电撕裂,一栋孤零零的小楼,二楼隐约的灯光,忽明忽暗,一声惨叫刺破了耳膜,惊动了屋前树上的乌鸦。那是一个女人的叫声,凄厉,尖锐,悲愤,绝望,透着对死亡的恐惧。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反反复复做这样一个梦?

    宇晟陷入了深思,很久,回过神来,摇晃着站起来,看表,已经是下午了,匆匆洗漱,草草吃了些东西,打开了电脑,继续整理着之前的文稿。一封邮件提示跳了出来,宇晟并不理会,心想,不过又是催稿的,这个月已经收到很多催稿的邮件,快到交稿的日子了。修长的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敲击,和着雨敲打窗户的声音,完美的和声。就这样到了晚上,屋内的安静被打破,久违的手机铃声,久石让的《Therain》响起,宇晟完全沉醉在铃声中,良久才接起。

    “喂,周叔?”宇晟虚弱的声音,低沉地问,透着疲乏。

    “喂?欸,小少爷啊!”明显的中年男士疲惫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像坏了的老式磁带。宇晟突然想笑,“是我,周叔,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还是爷爷他?”宇晟突然有种预感,说不出的感觉,他并不希望爷爷出什么事,即使爷爷和他的关系并不好,但毕竟他是爷爷养大的,这点良心,多少他萧宇晟还是有的。“小少爷,你快回来吧!老爷他,他,他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小少爷!老爷就你一个亲人了,你快回来吧!”果然是出事了,宇晟忙应下,挂了电话,便匆匆上网去买最近的机票。刚好凌晨有一班,交了钱,收拾了几件厚实的衣服,整理证件,打包好便匆匆离开家,打车去了机场。

    换了登机牌,坐在候机大厅,距离检票还有两个多小时,宇晟不敢想太多,不时抬起手表看,只想早点回到爷爷身边,就怕来不及。心中的急切他说不清楚,是一种矛盾和另一种矛盾的斗争。爷爷久病又讳疾忌医,他心里清楚是为什么,却又觉得不值得,如果爸爸还在,爷爷或许不会是这样。猛一抬头,却看到很多人对他指指点点,宇晟已然习惯了,从小就是这样。宇晟想到了小时候,爸爸mama还在的时候,带着他走到哪儿都是焦点,记忆中,爸爸是个强壮的男人,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小麦色的皮肤,最重要的是那双深邃的眼,似乎能看透一个人的全部。小小的宇晟从里面看到的是爸爸对他满满的爱,那样深厚。而mama,是美丽的法国女郎,亚麻色的长发垂到腰际,白皙的皮肤,蓝色的瞳孔,总是微笑着,身上是浅浅淡淡薰衣草的味道。她喜欢抱着宇晟,唱着法国的儿歌,轻拍着宇晟的背哄他入睡。小时候,出远门,宇晟总是喜欢趴在爸爸背上,或者让爸爸扛着,累了便蜷缩在mama的怀里,听着遥远国度的歌谣进入梦乡。而宇晟本就是个令人看一眼就深深爱上的孩子,栗色的头发自然的卷曲,软软塌塌地蓬在小小的脑袋上,白皙的皮肤,深邃的眼,脸部轮廓不像其他孩子圆润,更像是大理石雕塑一样硬朗,眉眼像mama,脸型身形像极了爸爸。一家三口走到哪儿都是人群的焦点,议论的中心。

    宇晟家是世世代代的商人,有着丰厚的家产,只是,抗战期间,日渐衰落下去,到了宇晟的爷爷,才慢慢恢复起来。虽不如商贾政要大户富足,却要比常人富裕很多。倘若,那年的事故没有发生,爸妈肯定还在身边,宇晟也不会独自一人漂泊在外。想到那场事故,宇晟的眼里多了些伤感,把头埋在手里,长叹一口气。

    很快,登机的时间到了。

    经过五个小时的飞行,宇晟恢复了些精力。飞机在上海着陆后,又是一路急匆匆地出关拿行李,带着疲惫,宇晟打车回到了那个不想回去的家。门房见小少爷回来,急急忙忙开了门,接过行李,小声叮嘱了些什么,宇晟也没听清就扔下背包,穿过大厅转进到爷爷的房里。

    家中的一切都没有变,陈腐的味道,发霉的味道,只是多了些消毒水和中药的味道。一样的昏暗,一样的陈旧腐朽,原本爷爷住在二楼的大房,只是去年摔了一次后,腿脚不便,只能搬下来住在西北角的客房。宇晟半跪在爷爷窗前,老人半闭着眼,苍老的脸上是时光留下深深的痕迹,宇晟的眼睛瞬间湿润了,这就是他又爱又恨又怕的爷爷。也才一年多不见,爷爷就变成了如此这般瘦削,心里多了几分歉疚。

    当年,爸爸违反爷爷的意愿,一意孤行去了英国读书,把刚失去奶奶又生意场上失意的爷爷一个人丢在这冰冷的家里。好不容易回来,又告诉爷爷要娶一个法国的女郎,爷爷不同意,爸爸便又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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