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录_第三十二章 不知无罪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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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不知无罪 (第1/1页)

    小孩子里属南雁在小辈里年岁最大,故此她时常有一种她是孩子王的高傲,更因为祖父母疼爱她,自小在他们身边长大,养得骄纵跋扈,宗伯大人教训自己的女儿可以,亲哥哥的女儿,他是一句重话也不舍得说。

    倘若有人危及到她的地位,她就会毫不犹豫出击。

    第一个被她击溃的人就是卿雪,纵然她每次提及莛夫人,卿雪都面无表情,但她知道这话对她多么锋利。

    第二个就是南楼了,她从千万里之外的兰溪而来,穷乡僻壤,以为只是个没见识的小丫头,岂料她嘴上一句都不落下风,这可气坏她了,但她和卿雪又不一样,她母亲是宗伯夫人,她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宗伯府嫡女,只在嫡长子南骋之下。

    她又一时摸不准南楼的弱点在何处,气得脑门子疼。

    南楼见她这架势就是想动手,她不怕,跟人打架的次数多了,她觉得其实人发怒时跟狗是一样的,冷酷的面孔中牙齿已经咬的作响,目光中凶神毕露,尾巴僵在一处似在蓄力,如同南雁此时握紧的拳头。

    就在这时,南楼却忍不住哼哼笑了起来。

    “喂,你笑什么!”南雁凶巴巴地问她。

    南楼也说不上来,就只是觉得挺好笑,在兰溪她时常同男孩子们打架,从小打到大,最近几年才开始停战,如今来了邵京,儿郎们是不和她打了,换成了女郎。

    不知是福气还是孽缘。

    就在孩子们都将目光聚集在南楼和南雁身上,大人们往这边来了。

    于是这场战争便消弭了,南雁和南楼的梁子也结下了。

    卿雪静静地看着南楼,眼神中像有感激,又有道不明的敬佩。

    南欣坐回原位,低声道,“你一回来就和雁jiejie交恶,当心回头大人们数落你。”

    南楼没说话。

    几日后,邵京城热的地皮guntang。

    南楼才出门片刻,浑身就像是被烧焦了一样。

    她撑着伞走了几步路,汗如泉涌。

    心中气急了智濯尚叫她出来。

    一开门,凉气涌来,房中放了两大缸冰块儿,南楼舒了一口气,收起伞放在门边,脸凑在冰块旁边寻凉意。

    “有那么热吗?”智濯尚安安稳稳地坐在房中焚香。

    “你是不热,出去走走?”

    南楼没好气,她热得嗓子发干,见桌上有两杯水,端起智濯尚对面的便一饮而尽。

    “哎——”他来不及叫住她。

    “怎么了?”

    南楼不解,“不是给我倒的吗?”

    “算了,你喝都喝了,我还能说什么。”

    “这……旁人喝过了?”

    他说是董秉实刚走。

    “刚走,他知道我要来?”

    “是啊,就是听说你要来才走的。”他故意道。

    南楼呆了一瞬,“为什么?”

    “我得罪他了?哦,是我来了这几日,都没有去向他和苏会jiejie道喜,他们生气了?”

    智濯尚为她填满茶碗,“不是,罢了,不知者无罪。”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没什么,我今日叫你来,只是想说,你的事情毫无眉目。”

    南楼坐在他对面,见他拿银勺拨来拨去,心里烦躁,“就丝毫没有办法查出来吗?”

    “女郎,这事可是有关九灵台,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嗯,卖脂粉,卖绸布,卖鱼rou羊rou的铺子?”

    “我……”

    “有本事你自己查,凶巴巴,我日日去上课,往返城中城外,你以为我不累?”

    南楼有些愧疚,“我不是怪你的意思。”

    “那你是……”

    “我……”

    “有本事自己查。”他脾气本就不好,方才听董秉实说了那些烦心事,这天儿也不好,他自己急躁些。

    南楼被打动,“是啊,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我送进九灵台,我自己查也成,耶耶不能久拖着。”

    “什么?!我爹是大司徒不假,可他又不是宜王,说插人进九灵台就能成。”

    “一点点法子都没有?”

    智濯尚的手顿了片刻,在香炉里翻动香灰。

    “还是有些法子的。”

    “嗯?”

    “九灵台每年都会进行甄选可修习的年轻人,有两位东学的学子就被选入过。”

    “两位?”

    “是啊,一个就是在下。”

    “另一个呢?”

    “死了。”智濯尚摊摊手,银勺闪闪发光。

    “甄选有三轮,他死在最后一轮,不过他还算是有几分本领,大多数人都是一试就被踢走了,只是他倒霉些,正好命没了。”

    “这么危险,你……是怎么挺过来的?”

    智濯尚还没有开口,她忽然想起来了,“你爹是大司徒,谁出事你也不能出事,对了,你连甄选都没有去吧?”

    智濯尚心虚,“当然……当然去了。”

    “真的?”

    他气急败坏,“去不去与你何干!”

    “那就是没去。”

    智濯尚问道,“你……你以为很简单?轻则小伤,重则丢命,公子我活的腻歪了,去找死?”

    南楼坐正,道,“找死不找死的,那是我的事,你且说我怎么才能去甄选,然后进去?”

    他叹息,“南楼,这些事不简单,你根本做不到。”

    “我试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也许我能像那个东学的学子一样参加甄选,然后顺利进去。”

    “你进不去的。”

    “我不信。”

    “南楼!”他急了,“我叫你出来是想……”

    “想干什么?”她问道。

    “唉,没什么,总之,你不要乱说了。”

    “智濯尚,我真的很着急,如今在宗伯府,我每一日想到耶耶,都会食难下咽,寝不安稳,我来邵京不是为了做他们宗伯府的女郎,我是耶耶和嬢嬢的女郎,你明知道我是为何而来,如果有办法,为什么不告诉我?”

    智濯尚看着她清澈的眼睛,“九灵台的太卜三个月来一次东学,教授《易》,如果有他看得上的,他会写下拜书,假如学子收下,便能和九灵台从天南地北搜罗来的灵根奇佳的人一起参加甄选,通过者方能进入九灵台,就算进去,也只能从最低阶的方士做起,少卜们压在头上,连喘息的时候都没有,又因为在宫中,处处受到管制,跟宫中的奴隶没什么两样。”

    南楼眨巴眼睛,“原来是这样,好,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不就是要先进东学,然后才有门路被太卜看见,然后有机会进九灵台吗?”

    “你以为东学是你家的,你想进就进?”

    南楼想起夫人哄着她进东学的话,说道,“应该也不难吧。”

    “不难,呵呵,不难?你考得进去么?”

    “还得入试?”

    智濯尚白眼翻到了天上。

    “那就一试吧,也没什么了不起。”说罢,拿起自己的伞,走到门口告了别。

    “回去了?”

    “这就走?”

    “出来久了,夫人会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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