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2/2页)

一套，而且一看便是爹爹和娘亲特地为自己订做的。

    带着灿烂的笑容，清晏开心地扑进了自己娘亲的怀抱，“母亲，往后女儿定要习得更多的字句，好好使用这套笔墨。”

    看着清晏如此喜欢这份礼物，李恒满意地抚了抚胡须，不禁有些自得于自己的想法能如此被小女儿肯定。但是夫人显然更是功不可没，这套笔墨独特的制作都是由王氏亲口嘱咐的，自己一个大粗人可是远远不及。当然，他只需要负责掏银子便足够了。

    “只是你爹房里那些书，大多都是兵法书籍，还有的便是游记札注，清儿往后可能就很难找到合适的书籍识读了。”想起这丫头成日喜欢往自己爹书架里钻，找些稀奇古怪的书，简直让人担心过几年会长成什么样子。

    “不是还有母亲教女儿读书认字吗？母亲当年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女儿也想成为母亲一样的人。”

    听到这，王氏忽地怔了一下。

    随即，她颇有些感慨地开口：“当年...我也不是在家自学成才的，教书育人这等事，我并非专于此项。”

    “母亲是去哪里求学了吗？”清晏疑惑地询问道，京城私塾并不少，也有世家请来德高望重或饱腹诗书之人教导自家子女。

    兴许是难得回忆起过往，王氏面容额外有些柔和：“我也曾就读于京城的鹿鸿书院，就是你二哥逸辰如今所在之处。在那里，我度过了一段无忧而充实的日子，也认识了我唯一的闺中挚友.....”

    说到这里，王氏忽然犹豫了一下，随即有些迟疑地开口道：“不知清儿，可曾想过下个月开始和逸辰一样，去鹿鸿书院进学？”

    鹿鸿书院？

    京城私塾确实不少，但规模能被称为“书院”、让有才之人心之向往的，当今天下却只有一个，那便是鹿鸿书院。它是当朝洛氏的开国皇帝所建，成立至今已有数百年历史，但若说它只是世家贵族乃至皇室子弟的修习之所，似乎却并不尽然。

    清晏只听说过，要进入鹿鸿书院修习，必须经过考核，自己的二哥当年也是如此。

    “可是母亲，我今年不过五岁，曾听二哥说过一般是年满六岁左右的孩童才会去鹿鸿书院参与考核，且也不是必定能过，难不成...以父亲的官职可以替女儿免去考核？”说罢，清晏暗笑的目光微微朝父亲投去。

    李恒缓缓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丫头可别拐着弯玩笑你爹了。以我和你娘的身份，也就能为你提供一次参加考核的机会。逸辰两日后回来你也可以和他聊聊这件事再做决定，你毕竟年岁尚幼，此事不急，一旦去了，日后你在家的时日可就少了大半，为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

    清晏听完，眼中慢慢思索着点了下头。这是她第一次听说此事，心中同样有些迷茫，自己一个人需要好好想想。

    吃过饭，清晏便带着自己的众多礼物从母亲的和薇院离开，回到烟缈居。早在与母亲搬来京城住回将军府之后，她便有了自己居所，不再和母亲同住。

    和薇院的寝屋内，李恒和王氏二人睡前独处时，他轻轻叹了口气：“今日夫人怎地忽然提起这个了，原不是打算等些年再议此事吗？”

    “我只想给清儿最好的，更何况今日听到她那般说，心中实在有些熨帖。”王氏眼中浮现了些许温柔与伤感，“你说...她会吗？”

    李恒明白这些，他只是轻轻揽住自己的夫人，希望能给她一些慰藉与支持，“清儿一直很聪明，她会自己决定好的。”

    此后，两人都未再有言语。

    ......

    等清晏回到屋中，已是月上树梢，明明这一日下来已经有些觉得累了，但她却莫名地不是很想立刻入睡。

    随手拿起自己床头之前放着的一本书翻看起来，少顷，清晏渐渐专注于里面颇为精彩的故事，心中也平静不少。

    一旁的紫星看到这一幕，显然明白自家小姐又要夜读一阵了，轻轻走过去将屋内另一盏油灯也点亮，再挪至窗台边。

    月光倾洒的窗下，黑发黑眸的小女孩安静地靠在窗边，俏脸上满是专注，明显十分沉迷于此，离她稍远处的油灯此时灯芯微微晃动，柔和地照亮着周围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清晏轻放下书，望着天空中挂上的明亮圆月，开始思考起之前的问题。

    自己很喜欢看书，尤其是那些各不相同的小故事。因为书中总有不曾见过的人和道理，就仿佛从未经历过那些的自己也能体验一遍，所以她想要比现在此刻认得更多的字，读懂更多文章，还要了解更多自己未曾见过的人和事。

    鹿鸿书院，那是什么样的地方？有些什么样的人？

    她很感兴趣。

    清晏纯黑的双眸里一瞬间闪过了耀眼的神采。

    等二哥回来之后，去问问他好了。心中确定好想法，清晏终于有些困了，她轻轻合上书，看着侍女主动上前把油灯端开，秀气地打了一个呵欠。

    “紫星，我可以看着月亮睡觉吗？”

    “小姐，哪怕明早起来您能接受您身上到处都是奇痒难耐的红点，奴婢也不可以接受，”紫星毫不犹豫的合上了窗页，“相信夫人要是看到了，一样也会晕过去。”

    回想起夏季里蚊子这群小妖精的厉害，清晏乖巧地选择了沉默，安静入睡。

    ......

    然而让清晏没想到的是，次日清晨，自己的二哥李逸辰就已经归家了。

    听到青月进屋告诉她二哥正在母亲的和薇院时，清晏才刚醒片刻，不过显然这个消息已经让她无法继续迷糊地缩在床上了。清晏迅速起身，任由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女红枫和碧樱打理起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完全和刚刚还在床上翻身的米虫形象判若两人。

    今日无需见客，碧樱便和往常一样将小姐柔软如缎的黑发轻轻分为两把挽在左右两侧耳后，系上粉色的丝带便立刻完成。小姐平日里就不喜欢梳紧发丝，若束得太狠，当日入夜放下时必然是要掉一小簇的，简直让人心疼得不行。

    眼看梳洗完毕，清晏立刻便朝着和薇院小跑而去，配着一身淡粉色衣裙，倒有几分像振翅的轻巧蜂鸟。刚踏进院中，她便乳燕投怀一般往一身白衣的俊朗少年怀中扑去。

    “二哥！”

    少年身着白袍，头戴银冠，虽是十三岁的年纪，却已有几分风采。原本平淡的眼眸触在接住扑向自己的小女孩时，终于带上了几分宠溺与温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