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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秦仲明在此!  (第1/2页)
    陇西郡襄武县,位于黄土高原中部地区。魏文帝黄初元年,羌人作乱,陇西郡郡治从狄道迁至襄武。    我叫杨铜,家住襄武县土坑村村西头大榆树旁,家中只有我和我爹两人,听我爹说我们家是从狄道那边逃难过来的。    爹瘸了腿,一向沉默寡言,靠着给村上乡亲打造、修理农具,勉强维持着我们家生计。    小时候,我瘦瘦小小,脑袋却特别大,我爹就给我取了小名叫铜头。    我没有见过我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娘。    一开始我被村上的孩子嘲笑欺负,说我是野孩子后,我都会回家气冲冲质问我爹,为什么我没有娘?    每当我这么问爹,他就会放下手里的活计,一言不发的出门,天擦黑了才回来。    他会打一壶劣酒,一碗甜醅子,甜醅子归我,酒归他。    我在屋内吃着清凉甘甜的甜醅子,他在屋外就着月光喝劣酒。    然后我就会将没有娘亲的事情抛到脑后,而他会在屋外坐一整夜。    甜醅子的酸酸甜甜陪伴了我整个幼年。    有一年清明节,我见到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准备了甜醅子,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问过我爹关于娘亲的事情。    但我半夜起夜的时候,还是经常会看见爹独自坐在院中喝酒。    前半夜喝酒,后半夜打铁,叮叮咣咣。    我知道,他比我痛苦。    再后来,遇到骂我野孩子的人,我就会冲上去打架,哪怕我一个人被他们揍得遍体鳞伤。    直到那一天。    那天我照旧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个人坐在草垛子上发愣,    日头被投下的阴影挡住,一只拿着半块烙饼的小手伸到了我面前。    他说他叫秦阳,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流鼻涕的小女娃,叫小丫。    他比我大两岁,自作主张的坐在我旁边。    罗里吧嗦,说他有个哥哥,前几年被抓了壮丁,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说以后他会保护我,吃了这半块烙饼,我们就是兄弟。    烙饼结义?简直可笑!    我抓过他手里的烙饼,混杂着眼泪狠狠地塞进了嘴里。    我记忆中有两种味道,一种是幼年时吃的甜醅子,是酸酸甜甜的;一种是那一天的烙饼,干干咸咸的。    他看着我吃饼的样子,傻傻的笑,一旁小丫的眼睛很大、很亮。    那之后,我们一起和别人打架,一起到林子里掏鸟蛋,一起下地干活,他还带我去他家吃饭,他娘对我很温柔,做饭很好吃。    秦二哥15岁那年,我13岁,那天下午官府来人到他家,坐了会就走了,我问秦二哥发生了什么,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说他要去当兵了,当了兵就能更好保护我,可我分明看到,他娘亲的眼睛是红肿的。    我发了疯似的跑回家,我跟爹说我也要去当兵,我要护着秦二哥,我们是兄弟!    爹听了我的话,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颤抖的手从他打铁的铺子后面拿出来一把刀。    这把刀,他打了十三年。    临行的那一天,爹把刀系在我背上,他第一次跟我说,我娘的名字叫柔娘,我们的仇人叫迷当。    刀的名字,叫忆柔。    军营里的日子很苦,我和秦二哥一起扶持着熬了下来。    曾经有伍长觊觎我的刀,向我索要,我不肯,他就抢走。    刀被抢走的那天我在马棚哭了一整夜。秦二哥陪了我一整夜。    第二天,秦二哥说他去办点事,晌午时分,他回来了,带着我的刀。    他把刀递给我,说以后不会有人抢我的刀了。    那天,他挨了二十军棍,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后来,王伯当了我们的屯长,王伯对我们很好,没有人再欺负我们。    我还结识了爱吹牛的张半仙、嘴臭心善的吴大嘴,大伙cao练之余打打闹闹,日子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我们一直以为,战争是很遥远的事。    有时候,我们会被派出去打流寇,    那些流寇比我们穿得还破烂,武器也没有我们精良。    我和秦二哥一起打了好几伙流寇,每次他冲在前面,我就负责看好他的身后。    我一直没有用我的刀,因为他们不是迷当,也不是迷当的族人。    在军营里,我偷偷向投诚的羌人骑兵打听过,迷当是羌人的部落首领,有好几万兵马。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去打作乱的羌人,而是要去打一个打着“汉”旗的国家。    我们不是汉人吗?    我们没有选择。    秦二哥很厉害,我从来不知道他有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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