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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 报恩吗?  (第1/2页)
    “阿嚏!”    李曦年打了个喷嚏,心想,一定是刘秉知在数落自己。    她也很想回去,可瞧瞧自己这副被五花大绑的模样,还有周围陌生又黑暗的环境,若不是脚边的火炉供暖,她的心情一定更加糟糕。    果然应了先生那句话:任何有关好奇心的行为都该适可而止,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李曦年总能在经验中吸取教训,却永远要把这教训变成一下次的经验。    肚子咕噜叫了两声,自打她重新回到上京,还是头一次被饿着。    借着火炉的微光,李曦年眯着眼打量起周围,奈何这天色已暗,屋门紧闭,只这点儿光亮实在看不清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坐在一张席子上,只知道那面有些微光的方向一定是门。    “饿了?”    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沉稳有力的脚步缓缓靠近,这人仍带着那顶昆仑奴面具不曾摘下。    “如你所闻,肚子都在反抗。”李曦年道:“信我也写了,为何不放开我?”    “没有剪子,也没有刀。”    “……真是……好理由!”    “自然。”    门开,一人取着东西进来,直到李曦年跟前才放下,两张胡饼和一壶酒。    而李曦年也认出这个杀千刀的,就是引她进雅间的那个人。方才听人唤他,似乎叫做--孟元。    “收了吗?”    孟元道:“收了。”    说着,还往李曦年这边看了一眼,似乎在提醒自家主子,这里有外人。    可惜他主子却道:“无妨,既然府衙收了她的状子,那便把送她来上京的那个人也交出去吧。”    “是。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点盏灯,太暗了,我看着头疼。”    于是孟元出了去,复又拿着两支红烛走了进来,引他家主子轻笑。    “主子笑什么?”    “笑这红烛衬景。”    “衬什么景?”    “雪景。”    “噢……我觉得还是白色更衬。”孟元道:“主子今晚要歇在这里吗?”    “不,要回去。”    “噢……也是,不然府中该着急了,那我送主子回去吧!”    “不着急,你只管与孟卫将我交代的事办妥,待会我自己回去便是。”    孟元应了一声,转身闭门欲走。    “等一下!”李曦年忙将他唤住,抬手道:“劳烦借你的刀一用,不然我没法吃东西啊。”    “那倒不必。”身后传来的声音忽然带着呼吸声靠近,一顶昆仑奴面具揭在李曦年眼前,面具后的人眼神淡漠,面无表情,道:“我喂你。”    李曦年听了抿嘴一笑:“好啊,孟郎君。”    她早猜到了。    从他开口让她往韩国公府写信那句话开始。    尽管隔着一层面具声音会与之前有些区别,但解了风披之后的身型,递纸笔的双手,还有不用发问便知她的来处。她从最开始的怀疑到笃定,确实用了很长时间。但被扔进这里之后,她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孟行果然拿着胡饼便要往李曦年嘴里塞,李曦年愣了愣,还是咬了一口,边嚼边问:“为什么抓我?”    “你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没有!我只是站在门外,被你的人引进去的,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是说方才的对话。”    李曦年笑着咬了咬牙。    “……那你为何要当着我的面说?”    “因为想让你听到。”    “……孟郎君这般戏耍我开心吗?”    “开心。”    “……开心就好。”    李曦年漫不经心地嚼着嘴里的胡饼,孟行时而递过去喂她,她便张嘴咬上一口,直到孟行递得频繁了些,她又吃得快了些,直到噎着……    孟行递了酒过去,李曦年起初不肯喝,毕竟以她的酒量实怕多喝一口就酒后吐真言。可孟行不管这些,她不喝便放下,待等一会儿嗝声不停便再递过去,这样递了四五次,李曦年知道这人是不会给自己一滴水了,于是张嘴饮了两口。    孟行取过一条巾布擦了擦她的嘴角,道:“报恩吗?”    李曦年一脸茫然,随即往周围看了两眼--无人,这话……是同她说的?    “报恩吗?”孟行笑了笑,又问了一句。    “什么恩?谁的恩?”    “我把你从孟元的虎口救了出来,这不算恩吗?”    孟行将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引得李曦年呵呵一笑。    “郎君的人抓了我,现还绑着我,我实在不明白这是何恩?”    “若你行事磊落,他如何会抓了你?”孟行道:“既然疑惑,为何又不亲自来问?”    “我问得出来吗?”    “若是问我,知无不言。”    “那好。”李曦年勉强坐直了身子,道:“崇文书院的山长与郎君是何关系?”    “利益关系。”    “毕青引呢?”    “故人之子。”    “这么巧?我带他上了山,郎君便认出了他?我若没有带他上山呢?”    “缘分生灭……由不得我。”孟行似是在回答李曦年的另一个问题:“他很好。”    因为这三个字,李曦年无言了。    “还要问吗?”    孟行提醒着,耐着性子等着,似乎没有等到自己想要回答的问题,李曦年也看了出来。    “我对郎君有什么用处吗?”    “自然。”    “那是什么样的用处呢?”    “有利有弊,看你的选择。”    “所以我的那个小作坊也是对郎君有用,故而才有与崇文书院的合作。所以郎君才会在作坊走水那日出现在那里……帮我。”    “是。”    尽管当时的李曦年也在疑惑,自己这所谓的“高谈阔论”是如何说动韩甫的,但她也十分清楚那日惜字如金却可一锤定音的孟行究竟起了多大作用。    她有些失望,是对自己的失望。    孟行道:“你用了‘帮’这个字,我便是于你有恩了。”    “我当时谢过,便没了。”    孟行并不反驳,道:“小恩小惠,理当如此。”    “那我现下再谢一次,郎君救我出‘虎口’的恩便也清了。”    “自然。”    这般利索的回答叫李曦年瞬时皱了眉头。    这个孟小郎君回答她的每一句话都毫不犹豫,且十分谦和,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可又莫名让她觉得自己有些痴傻。    “所以……报恩吗?”他又问了这样一句,十分认真。    “还有何恩?”    李曦年话方问出口,便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难道他认识自己这具身躯的主人?    她犹犹豫豫地问:“孟郎君……以前……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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