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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第七十七次相遇  (第2/2页)
微湿的头发搭在肩膀上,发尾有些俏皮的卷翘,手里是一本原版《theUniverseinaNutshell(果壳里的宇宙)》。    程澈看书的眼神专注而迷惑,甚至没听到祁琚有些焦急的脚步声。    她向来是看不懂这类书的,所以眉间才会微微皱着。    程澈抬起头时,看见祁琚一动不动地站着门口。    “看书伤神。”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祁琚突然开口说。    话音刚落。    少女光着脚飞奔过来,扑进他的怀里,双手像藤蔓一样缠上他的脖子。    祁琚自然地回抱,轻而易举地把她圈禁在了自己怀里。    程澈好像一只缠人的猫。    她的身上带着洗完澡的潮气,还有一股清爽的桔柑气息。祁琚贪婪地垂下脑袋,俯在她的肩膀上,贪婪地闻着。    这些天发生了许多事,他既害怕,又庆幸。    程澈抱他抱得很紧,紧得祁琚有些喘不过气。    犹如一个渴望向生的溺水者,抱着唯一的浮木。    她无助地漂浮在海里,不知道未来的方向在哪,她原本以为漂到岸边就能得生,却没想到,有一天,那岸上的人却拒绝她登陆。    而她怀里的浮木,有属于自己的方向。    它本来是棵上好的杏仁桉,却被自己无情地拖下水。    她不应该让它继续沉沉浮浮,它应该拥有光明和安稳的人生。    可她却不舍得放手。    无数次,在溺亡的边缘,都是它把自己从绝望的深渊里拉出来。    所以她死命地咬着唇,强忍着痛,模模糊糊地在他耳边说了句——    “我爱你。”    华灯初上时,锦亭苑里响起了遥远的音乐。    那是一群阿姨在空旷的广场上跳舞,其中不乏程澈曾经熟稔的长辈。    澄白的月光映在地上的小水滩里,随舞者的步伐微微晃动,她们躲着地上未干的雨水,步伐偏离了原本的节奏。    不远处是一群踩滑板的小孩,迅速滑动的轱辘在地上留下参差不齐的水渍,温度因为摩.擦渐渐上升,却没人愿意停下。    直到有人要滑出马路,才有同伴激动又紧张地高声喊——    “快刹住!”    房间里,祁琚的呼吸有点急.促,他在黑暗中摸到放在床边的遥控器,盲开了房间里的空调。    程澈以为祁琚要走,精准地在一片黑暗中扣住他的肩膀,然后黏了上去。    她今天热情得可怕,甚至能称得上亢奋。    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祁琚,肯定能察觉到她的异常。可是,他却被程澈罕见的撒娇冲昏了头脑。    “抱抱……”程澈的体温一向偏凉,此时却像一块火.炭似的。    他们都流了些汗,祁琚怕她着凉,特地把房间里的温度调到了制暖28℃。    “嗯。”他一脸餍足地回应,嘴角扬起,很欣慰地用右手抱着她,左手挑起她的发丝,绕着指尖转。    体温相近的少年少女,通过亲.密的肌.肤传递着彼此的热.气和情.意。    “我听说……ISSDC的中国区资格赛是这个月的25号开始?”程澈闷闷的声音响起。    “是。”祁琚下意识地回答,过了三秒,他的手才在半空中停住,然后罩住了程澈的后脑勺。    “那你准备好了吗?”程澈又问。    祁琚没回答。    ISSDC——国际太空城市设计大赛,是全球太空研究领域最具影响力的高中生竞赛,最早由一群美国航天航空领域的专家、工程师和宇航员发起。    三年前,中国青少年国际竞赛与交流中心将这项赛事引进中国,在全球总决赛中脱颖而出的中国学生将有机会被斯坦福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等美国名校录取。    过了很久,祁琚摸摸程澈的脸颊,解释说:“这个比赛和我想研究的方向不对口。”    程澈抬头,再三地确认:“你不打算参加比赛?”    她没有细问为什么不对口,而是问结果。    祁琚慵懒地发出一声“嗯”。    程澈的心沉入海底。    她明明记得,小学的时候,祁琚经常会看ISSDC的比赛现场录播。    “你知道么,程亦奇他想考空军飞行员。”程澈转移了话题,但语气里仍然带着一丝惆怅。    祁琚应了一声,他知道。    “程亦奇以前和我说过。”祁琚睁开眼,裹了裹程澈的被子。    “我是前几天才知道的……”程澈的心更酸了,原来连祁琚都知道程亦奇的梦想是考飞行员,“可是,招飞的标准不是很严苛吗?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做了手术,以后能通过飞行员的体格检测吗?”    “他是腹腔部位进行了手术,如果术后修复得好,没有后遗症,出个医生证明,兴许还是有机会的。”祁琚冷静地分析道。    “只是如果么……”程澈吸了吸鼻子。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忽然,祁琚用手指捉住了程澈的下巴,俯下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程澈的脸。    是咸的。    余下的夜晚,祁琚不想再让程澈沉溺在痛苦自责中。    于是他的手抚上少女的肩头。    兴许是祁琚上瘾了,所以他劝自己说——不用最后一步,他们也能拥有无尽的快.感,短暂地让程澈忘记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从小到大,苏相宜一直若有若无地在家里灌输着一种概念——女人是水做的。祁琚一直不懂,其实男人女人体内的水分均占人体重量的70%,为什么偏偏只说女人是水做的。    后来,他从苏相宜和祁建辉的相处中明白,如果一家之主的男人势焰如火,那么家里的女人势必要温情若水。    再后来,他从程澈身上明白,脆弱的、敏感的女孩总控制不住泪腺。    现在,他终于从亲身实践中恍然大悟,水柔软而细腻。    程澈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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