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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第2/4页)

么透彻一回。”侯献冥忽然拔高嗓门,“那家伙儿,骨头是骨头,rou是rou,把人这辈子码得清清楚楚,头头是道。要不是‘大妹子’拦着,你们家又没备着物件儿,我当场就金盆洗手,退出武林了。”

    回想旧时情景,沈猴子也崩不住“扑哧”乐了,这可露了馅儿,被侯献冥一把逮着:“想起来了不是。”

    沈龙龙只得赔礼作揖。“嗐!别往心里去,我就这么个人。“

    “阿弥陀佛!侯居士,简施主,贫僧有礼了!”春生和尚瞅准空当,过来见礼。

    二人抱拳还礼。“只顾着跟沈老哥胡闹,忘了问候大师,还望恕罪。”侯献冥道。

    几步外,一刀仙秦香凭对二人置若罔闻。侯献冥想了想,决定过去打个照面,刚抬脚,被简少轻一把拉住:“侯大哥,人家不爱搭理咱们,又何必自讨没趣!”

    一刀仙秦香凭为人古板、正派,素来看不惯雄娘子的行事作风,认为折损了江湖武林道的男儿正气。所以不愿过来相见。

    “哼!”秦香凭的不屑格外刺耳。

    对于挑衅与轻蔑的声色,雄娘子向来敏锐。“三鼻子眼的东西,就是多出一口气!”

    闻言,一刀仙猛然转身,鱼鳞紫金刀在鞘内轻鸣。简、侯二人立刻手扶兵刃,严阵以待。

    “秦老刀,别别别!”沈龙龙往中间一挡,“简妹子,侯老弟,都收起来。”二人对过眼神,将手撤下兵刃。

    “老居士暂休雷霆,”春生和尚也来帮劝,“莫为一个‘嗔’字,乱了心境。”想了想,秦香凭也散去了周身逼人的威势。

    “张蛮子来也!”

    众人心弦未缓,山坡上,风是风,火是火,又奔来一人。待到眼前,大伙一看,心说好嘛,这下更热闹了。

    来人身高一丈挂零,虎背熊腰,连鬓络腮的胡子,手中一对车轮战斧,有桌子面儿大小。往众人眼前一戳,遮天蔽日,大黑塔似的。正是南沙万马堂总舵主——大力罗刹张桀。

    也没打招呼,大力罗刹把斧子往地上一搁,抓下酒葫芦,咕咚咕咚,灌下几大口去。“痛快!痛快!”

    知道他性子粗狂,不好招惹,几人便没搭理。

    “张舵主,海量依旧啊!”春生和尚的涵养功夫却是胜过旁人。

    张蛮子咧着大嘴一乐:“大和尚,来两口!”随手一抛,酒葫芦奔和尚面门砸去。

    春生和尚把脸一撇,葫芦贴脸而过,不等飞远,一把将葫芦墩儿兜住,原地转圈,用手一送,葫芦怎么来的,又怎么飞了回去。

    葫芦到了眼前,张蛮子一把掐住,又往嘴里灌了两口。把葫芦系好,抱拳道:“大和尚这手‘斗转星移’,当今武林,怕找不出第二个这么从容的了。张蛮子服气,服了!”

    这手亮出来,在场没有不挑大拇哥的。更多的,则是怕和尚临场变卦,食言而肥。

    “张舵主谬赞了,江湖武林藏龙卧虎,胜过贫僧十倍百倍之人,亦不在少数。”春生和尚谦虚道。

    “他娘的!这世道,连出家人都不老实。”张蛮子性子邪,爱较真,“现而今,除了我南沙国神蝎王——‘坐镇南国无对手,傲视北朝第一人’——商英之外,哪个能和金蛇禅师相提并论?”

    正如张蛮子所讲,当今南北两国武林,除了神蝎王商英,就数金蛇禅师。否则,“无名子③”又怎会把二人列至“龙蛇榜”头两位呢?

    龙蛇榜问世以来,上面的名字换了一拨又一拨,排序却从未错过。有人不服,跑去挑战自己身前的行家里手,结果却用自己的血,充分证明了武者的愚痴。龙蛇榜——比武者更了解自己的武艺。

    “阿弥陀佛!”春生和尚语重心长,“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说两国之中多少隐姓埋名的高人,两国之外,北疆冰原的女帝、西方草原的双圣、东海的三仙,哪个不是惊天动地、神仙也似的人物,这些世外高人,何尝不胜过贫僧十倍、百倍。”

    这番话,说得众人无不点首称是。四方之大,无有穷尽,天下的英雄,又怎是区区一张榜单能够分列穷尽的呢?

    “跟和尚说话真他娘费劲儿!骂又骂不得,夸还夸不着。”大力罗刹一脸扫兴,“以后,我见着出家人就当哑巴!”

    张蛮子吃了个软头瘪,大伙感到好笑。常言道: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快看!”忽然,沈龙龙手指天泉池,惊声高喊。

    大伙儿顺势观瞧,只见池水猛烈翻涌,浪花飞腾,声如玉碎。片刻功夫,一股水流渐渐高过池面,朝着天际缓缓攀升,直到十丈左右,方才止住势头。远远看去,如一道参天玉柱,上触天,下触地。霎时间,天王山顶水雾弥漫,鱼虾螃蟹喷落而出。

    春生和尚掐指一算,正乃酉戍交汇的际中。对武圣轩辕氏,自然更是一番倾佩:“真乃神人也!”

    也真值得倾佩。这世上,有几人能一眼望穿五十年呢?

    浓郁的天色里,“天殇”像一只妖艳的眼,在其注视下,不再平静的天泉池多了几分粘稠与诡异。

    “想不到,这高卧山巅的池水中,竟有一股通彻江河的泉眼。”一刀仙秦香凭很笃定自己的判断,因为他脚下有一条挣命的“秋刀子”,这是他最爱的下酒菜。

    春生和尚将身边的鱼虾陆续抛入池中。

    “禅师不知此水甚寒,不养活物吗?”秦香凭略带惊疑。

    闻言,春生和尚忙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弟子开杀戒了。”

    沈猴子看了半天,除了鱼虾就是螃蟹,急了:“嘿!咱成打鱼的了。”

    “哈哈!那也比大和尚强,连rou都吃不上。”张蛮子笑道。

    过了片刻,参天水柱忽然一顿,随即溃散纷落,一转眼,没了。

    众人呆了半晌,直至从静灭中回过神来。有人低头叹息,有人恶毒的咒骂。

    天泉池重归平静,若非地上鱼虾时有扑腾,谁都要以为先前不过是一场糊涂梦罢了。晚风带着讥诮轻轻掠过,他们隐约听到了一阵嘲笑。

    “得!侯老弟,大妹子,咱捡几条肥的,下山找地方喝一顿。”沈龙龙从衣服上扯下丝线,搓了根绳,熟练得简直就是冲这个来的。

    突然一声疾呼,有人跃水而出,跌落岸上。大伙拢近一瞧:这人穿着水师衣靠,右手捂住腰眼,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明显受了重伤,而身上其他地方,同样有血在不断流淌。

    “粉红双煞!”

    大伙认出来人,正是当今两国境内最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粉红双煞——之一的粉蝴蝶余俊。只是他为何受了伤?又为何独自一人来此?江湖上都知道,粉红双煞向来形影不离,生死同行!

    “姓孟的,狗杂种!居然为了沉香剑暗……”一句话说不完,粉蝴蝶便大口吐血。

    见状,春生和尚手指翻动,连忙点了对方“京门”“带脉”二xue,暂缓血流。

    粉蝴蝶也不答谢,只咬牙切齿地说:“沉香剑就在……水中……红……”

    只听扑通一声,一步七杀侯献冥,一猛子扎进了水。其他人则你望我,我望你,没一个会水的,只好全在岸上眼巴巴守着。

    自打决定来此夺剑,粉红双煞便谋划上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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