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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 后记 (第2/3页)
只当她是普通的乡亲,耐心地解释道:“顾大师啊!顾大顺可是朝廷的红人!这回是奉旨来幽州修建府邸的!” 朝廷……奉旨…… 刘氏险些晕厥过去。 早知顾小顺如此出息,她当初就不该二十两买了他! 该卖二百两……不对,二两千! 不对,她卖啥卖? 他当了官儿,她就是官老爷的娘! 没错,她是官老爷的娘了…… 她扬眉吐气了……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去了京城就对我和你爹不管不问的!你良心被狗吃了!” 她说着便朝顾小顺扑过去。 可顾小顺已经不是当初对她逆来顺受的幺儿子了,是她亲手断绝了他们的母子关系! 顾小顺往后一退。 她扑了个空。 侍卫不知刘氏所言是真是假,可顾大师的态度他是瞧得真真切切,他立马拦在了刘氏的面前。 不多时,顾长陆也闻讯赶来了。 他看见了如今的顾小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顾家最瞧不起的小混混,摇身一变,成了朝廷的大红人。 他试图与顾小顺说上话,同样被随行的侍卫拦住了。 “儿媳!儿媳!我是你公爹!”他见顾小顺不肯认他这个爹,忙向一旁的陈芸求助。 女人都是心软的,只要她开口替自己求情,小顺一定会听的! 陈芸却根本没有回头。 顾家这些年过得不好,顾老爷子去世了,留下一个烂摊子,长房、二房分了家。 顾大顺科举之路并不顺利,当萧六郎高中状元的消息传回村子,他的心态就崩了,之后一次比一次考得差,家里为供他科考欠下一大笔外债。 后面虽说找了个米商的女儿为妻,可岳父家见他总考不上,也不愿供他了。 他不得已在镇上做了个蒙学的教习先生,他心高气傲,对学生没耐心,被辞退几次后也没什么私塾请他了。 二房当年做过让顾二顺科考的美梦,把卖顾小顺换来的二十两全砸在了顾二顺的身上,结果全打了水漂。 “小顺呐!我们是你亲爹亲娘啊!你不能这么对我们!还有没有天理啦!” “你不怕我们告到衙门去!一个不孝的罪名……我看你还能不能做官了!” “你们有没有王法了?他是我儿子!我亲儿子!” 顾小顺只当没听见。 乡亲们是知根知底的,二房把小顺卖掉的事,十里八乡谁不清楚?试问哪儿有被卖出去的孩子,又回来给自己养老送终的? 真是好生不要脸! 顾小顺没在村里多待,带着妻子给三叔三婶扫了坟、上了香,又替顾娇与萧珩、净空磕了头。 其实顾娇的屋里一直供着顾家三房的牌位,每年忌日、清明、年节都会祭拜,她若是出征了不在,萧珩也会买来香烛纸钱祭拜。 …… 顾小顺是四月份回京的。 临近京城时,陈芸突然晕倒,顾小顺连忙让人去京里递了消息。 顾长卿恰巧在碧水胡同:“我送你过去。” 顾娇:“好。” 二人一道去了京城南门外的驿站,顾娇给陈芸把了脉,随后她笑了笑,对顾小顺道:“小芸是有喜了,马车里太闷中了暑,休息一会儿便无碍了。” 顾小顺瞠目结舌:“我、我、我……我要做爹了?” 成亲三年,这是他们的第一胎。 他心中的欢喜难以言喻。 陈芸醒来后得知自己终于有身孕了,激动得险些哭出来。 大婚三年没孩子,她自己不知多绝望,虽然家里没有一个人催她,可她心里总是希望能为夫君生个孩子的。 一行人坐上马车。 顾长卿独自打马走在马车身侧,默默守护着马车里的meimei,以及自己和meimei的家人。 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就连暮春的天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千篇一律。 注定了这将是平淡无奇的一天。 然而突然,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 顾长卿扭头看向掀了帘子的meimei,问道:“有事吗?” 顾娇在阳光下看着他,莞尔一笑:“哥哥。” 顾长卿被直击心口,午后的那一束阳光,直直照进了他的心底。 …… 另一边,今年的恩科也考完了。 庄玉恒当初一同被流放时其实是剥夺了功名的,但皇帝没说不允许他重新下场科考,只是他从未出现在考场上。 正是如此,庄太后才明白他是自己不愿回到京城来。 可就在今年,他出现在了京城的贡院,并于三月殿试一举夺下魁首。 他成了昭国史上第一个两次走过皇宫正门、打马游街的三鼎甲。 他去了仁寿宫,跪在地上,给庄太后重重地磕了个头,垂着眸子,声泪俱下:“姑婆……” 庄太后看着已过而立之年、形销骨立的庄玉恒,招手让他上前来。 庄玉恒忍住哽咽膝行而上。 庄太后捏着帕子,一拳头捶在了他的肩上。 她捶了一下又一下,眼眶发红,喉头胀痛:“你才回来……你才回来……” …… 五月,萧珩经手了一桩性质恶劣的行贿案件,牵扯了大半个翰林院。 虽说水至清则无鱼,可凡事得有个度,翰林院过半的官员牵涉其中,就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了。 当一切的调查结果出来时,萧珩万万没料到幕后主使会是现任翰林院学士。 牢房中。 翰林院学士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他收受贿赂,cao控庶吉士的考试,将低分的人录入翰林,并未其造假资质政绩,以便输入六部。 审讯室里,一袭紫色官袍的萧珩坐在椅子上,神色复杂地看着对面的翰林院学士:“为什么?” 宁致远苦涩地笑了笑:“六郎,不是每个人生来就在云端,我这种寒门蝼蚁,不知要费多大的苦心才能一步步爬上去。我不怕吃苦,可有时候,吃苦并没有用。我知道,你想说你也是凭自己走到今天的。这点我承认,不论世人如何误会你,我始终坚信你靠的是自己才能。但是六郎啊,我没有你这样的才能。” “我生了与才能不匹配的野心。” “我……没守住自己的本心。” 萧珩淡淡走出刑部大牢。 多年前,翰林院的某间值房中,宁致远拍着他的肩膀,满怀抱负地说:“你别看我出身微寒,没背景、没人脉,但我偶尔也会做做梦,就想着万一哪天我也爬上去了……不用爬太高,五品翰林学士就是我这辈子的梦想了!” 他捏紧了拳头,似要把一路走来受到的轻视都从骨子里逼出来:“我在想,等我有那么一天,等我掌管了翰林院,我绝不任人唯钱,绝不任人唯亲,绝不任人唯圈,绝不任人唯顺,绝不任人唯闹!” 一道惊雷闪过,天际似被拉开了一道口子,大雨滂沱而下。 他定定地望着无边的大雨,半晌后,眼神再度恢复坚定。 他撑开伞,头也不回地走入了雨中。 …… 庄太后今年的身子一直反反复复的,时好时坏。 顾娇与老祭酒亲手给她做的蜜饯与小奶枣她也吃不下了。 一下子积攒了好多颗。 轩辕羲坐在他床头,轻声说:“姑婆,您吃蜜饯吧,随便吃,我不会告诉娇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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