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除了爱情，什么都有 (第2/2页)

是缄了口，只轻轻勾出一个音节：“嗯。”

    她走到浴室的门边，扶着门框，忽然顿住脚步，“外面那些人，能不能让他们离开？”

    她说的是包围着段家的那些人。

    男人低低沉沉地笑了声，“他们离开你会走。”

    “我不会。”

    说完这句话，段子矜感觉到双肩被男人温干燥的手掌握上，传来两股力道把她生生转了个方向。

    他俊美的脸压了下来，沉沉的一片，什么神色也看不清，却只停留在额头对额头的距离，“你说什么？”

    段子矜在昏暗的光线中对上他的眼睛，平静而清晰地说：“你让他们离开，我不会走。”

    江临放开了她，略微俯下子与她平视，眼里的笑意，像带着雾气的海面，有点不真切，“你要留下？”

    “不行吗？”

    男人没回答她的问题，却徐徐地笑着问：“是因为知道我有病，还是因为听傅言说了两年前那些事？”

    总之，绝非是因为她他。他也不会自作多地这样认为。

    然而，段子矜不得不佩服他的敏感，或者说敏锐。

    他的问题刚刚好插在她的心底最虚的地方，一阵见血，一寸不差。

    眼前就是他深沉如泽的眼瞳，黑得像打翻了墨，那么沉那么冷。

    段子矜想起了沈从文先生写过的一句话——

    倘若你的眼睛真是这样冷，在你鉴照下，有个人的心会结成冰。

    她偏过头去不看他那双能让她的心结冰的眼睛，因为太通透，太沁凉，太洞若观火，让她那些心思无所遁形。

    “如果我承认是因为这两个理由，你要赶我走吗？”

    男人还是笑，这次笑得动静却更大了。呈现在她眼里的是他一览无余的自嘲，配着男人那张脸，英俊而落魄，落魄而寂寞。

    他终于笑够了，才捏着她的下巴，轻轻吻了她的唇一下，沉声道：“我你，我不想让你和孩子离开。外面守着的那些人也不过是为了这个目的，悠悠，他们都说我疯了，但其实，我很清醒。只要你在我边，因为什么理由都可以。我不要别的，我只要你，我不我都好，我只要你。”

    段子矜低下头，“对不起。”

    这很残忍，这对他来说很残忍。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因为和不是种感觉，是种她无法用理智cāo)控的感觉。

    她想努力修缮这段关系，可总觉得自己心里缺了什么。

    或许，是那种见到他就会心跳加速的、单纯的喜欢和恋。

    有他不会喜，没有他也不会悲。只是因为他需要她，而对她来说，和他在一起又不算是什么损失，所以她留了下来。

    这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除了什么都有。

    什么都有。

    除了。

    “你不用说不起。”他温声道，“虽然这样有些累，但比你不在我边的时候好太多。”

    段子矜睁大了眼睛，原本以为已经没有知觉的心，蓦然感觉到了一点疼痛。

    这样，还比她不在的时候好太多？

    那她不在的时候，他每天过的是什么子？

    段子矜攥着手指，迟疑片刻，踮着脚尖凑上去。

    想吻住他的嘴唇，最终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吻却还是印在了他微微有些青渣的下巴上，她推了推他肌劲瘦的膛，“你去洗澡，我让阿姨做饭……”

    想了想，又说道：“等你一起吃。”

    他眼里蓄起的笑意这才落得真实了些，“好。”

    待浴室的门被关上后，段子矜在客卧他刚才躺过的上坐了一小会儿，起回去看了看熟睡的银耳，再下楼吩咐佣人去为他药膏、做饭。忙完这一系列事后，别墅虚掩着的门被人敲响。

    段子矜侧头看过去，门外，是一个穿着职场ol装的女人，白色的衬衫，黑色的九分裤，细跟凉鞋，化着淡妆，恰到好处地点缀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她的举止看上去很大气，浑上下都透着精明干练的气息。

    四目相对时，两个人都愣了一下。